当今圣上膝下皇子众多,但这公主却只有三位,而五公主便是其中最为年幼的一位,平日里,甚得圣上宠爱。五公及笄那年,圣上为其挑选驸马,五公主径直选了裴湛,但裴湛这性子,怎么可能任由旁人摆布?尤其是人生大事,裴湛根本没给五公主脸面,当场拒旨。气得圣上第一次对他冷脸,但最终,圣上也就不痛不痒地罚他禁闭半月。如此偏宠,甚至让一众皇子都暗生嫉妒。赐婚一事,也没人敢再提。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哪怕裴湛这么对五公主,五公主也不管不顾,赫然一副非裴湛不嫁的样子,圣上说过几次后,见拦不住,也就放任了。除此一事,五公主端庄大气,待人和善,皇室风范在她身上尽显,还对裴湛死心塌地,裴清婉至今也不明白,裴湛对五公主有什么不满意的?裴清婉和五公主私交甚好,但也不会插手裴湛的感情之事。不过,这是五公主第一次拜托她,还是这般直白了当地询问,裴清婉不好拒绝,这才担了下来,但如今见裴湛脸色,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裴清婉压低了声:“三哥不用因我为难,你不想去,我直接回绝五公主就是。”话落,就见裴湛抬起了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在看她今日是否吃错了药。他身后,白三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向她。裴清婉顿时清醒,懊悔不已,恨不得把刚刚那番话收回来。她哪来的自信,认为裴湛会因她为难自己?果然,裴湛嗤笑了声,不紧不慢地说:“和五公主在一起久了,你倒是添了不少自信。”要是靖和长公主在,怕是要打骂裴湛没有当兄长的样,怎能这般臊底下的妹妹?裴清婉小脸一红,眉心竖起,倒真是羞恼了:“你不去也得去,否则我就告诉大伯母,你近段时间日日朝苏巷街跑,风寒也是因此染上的!”裴湛抬头,盯了裴清婉许久。裴湛有事偶尔会瞒着靖和长公主,但倒真不会瞒着裴清婉。无他,他有时需要一个在靖和长公主面前替他作遮掩的人。裴湛不会刻意对裴清婉透露他要做的事,但裴清婉本就细心聪慧,裴湛又不作遮掩,从他的行踪上,就可窥些蛛丝马迹了。这般殷勤地朝苏巷街,必然心中有鬼。裴清婉心虚地移开视线,她那句话不过是恼得脱口而出,并非当真要逼裴湛去。半晌,裴湛幽幽地说:“几日不见,婉儿能耐见长。”裴清婉讪讪地不敢和他对上视线,随口道大伯母寻她还有事,忙忙遁了。裴清婉一走,不闻院就陷入了安静。白三偷偷抬头,就对上小侯爷幽深的眼神,吓得他一跳,他连忙替自己辩解:“属下什么都没说!”白三脸上的表情都快哭出来,婉小姐跑得快,就只剩下他一人,简直百口莫辩。幸好,小侯爷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白三才松了口气。裴湛自然知晓,白三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旁人透露他的事。但今日裴清婉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事情未成定局前,他不可再明目张胆地去接近简瑶。肃亲侯府的家风只会比侍郎府更严,她本就处于流言风波,若再加个他,旁人恐不知要如何诽议她,沈青山的例子摆在眼前,他不得不周全些。忽然,裴湛想起什么,他打开抽屉,拿出一本小册子,来回翻开几遍,紧紧拧起眉,似乎眼前摆着一道旷世难题:“到底哪里出了错……”沈清山回府后,也就消停下来,再加上羡城科举的消息渐渐传入长安,那些绯色传闻终于平息。锦绣阁,阁楼上。青栀拿着药膏进来,简瑶还在低头做忙:“姑娘,该换药了。”那日被裴湛救下,简瑶回来时觉得脚踝处隐隐作疼,却没当回事,直到回了锦绣阁,才发现脚踝处已经肿得很高。青栀心疼地不行,又觉没护好她,心中自责,就日日催着她涂抹膏药。崴了脚毕竟多有不便,所以,简瑶也十分配和,刚抹完药,就听见楼下传来些许动静,锦绣阁并非只有他们三人,也招有其余绣娘和小工。须臾,在楼下招待客人的伙计跑上来,指着楼下,脸上还残余着惊讶:“掌柜的,你快下去看看吧,有公主来了。”虽说来者都是客人,但公主身份毕竟尊贵,如何也该简瑶亲自去迎,跟着介绍的。简瑶和青栀对视一眼,顾不得脚踝上的伤,忙忙收拾妥当,就赶下去楼去,青栀“哎呀”了声,既心疼又不敢拦着,只好跟着匆匆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