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封闭自己,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受伤的心,她只想躲在保护壳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告诉自己这样才是最好的,这样她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不会再遭受任何的伤害。可是躲在保护壳中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自己是在逃避现实,连带也使关心她的人受到伤害,是他让她认清自己是多么的自私与卑劣。后来她回到工作岗位,这种迷悯和恐惧以及强烈想逃避的心情并未消失,可是每当亿起他浑身是血却仍朝她微笑问着“你没事吧”的模样,她的心便会莫名的平静下来。久而久之,她便依靠着他平稳冷静的模样撑过这两年,假若至今未曾再次遇见他,她也许还会继续等下去。虽不知再见面会是在何时,但她还是想等下去,想在有生之年见他一面。她始料未及的是,他们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澔澐。”一双女性的手搭上她的肩,轻声唤着。澔澐回首,见是杨可风,给了她一个勉强的微笑。“累了吧?还是我来看顾好了。”杨可风怜惜的看着她掩不住的疲累与焦心。打从法院回来,她便一直守在昏迷的原薰雨身边,没有休息过。“不,我没事。”澔澐的视线落在保温箱中的原薰雨,用力眨着泛热的眸子,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这副脆弱的模样。“我不希望错过他的任何变化。”“澔澐,薰雨叔叔……”杨可风猛地停口,对于原薰雨的称呼让她很伤脑筋,不过非常时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吉人自有天相。”“可风,要是他过不了这关怎么办呢?”澔澐轻喃问道,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眼眶。她好怕,好怕原薰雨无法清醒过来,那她该怎么办呢?“这个……”杨可风也无法肯定依原薰雨的伤势,他能不能撑过危险期。严重内外伤,头部受到严重撞击,醒来会不会还是原来的原薰雨连她都不敢肯定,她又怎么能忍心欺骗澔澐,告诉她原薰雨一定会没事?她知道澔澐将原薰雨挂念在心,未曾忘怀,可是她却不知道让澔澐迷恋一名他们都不了解,只知他与自己的父母是好友的人,这样做对不对?他们都没有真正与他相处过,根本无从得知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咦?杨可风眼角余光瞄见保温箱里的原薰雨似有变化,连忙拍拍澔澐的肩。“澔——”“可风,别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澔澐用手背擦去眼泪,打断杨可风的话。能在有生之年再次遇见原薰雨已是怎么求也求不来的好运,她怎能奢望自己有选择的权利。“不是,澔澐,你看……”杨可风干脆指着保温箱,要她自己看。“什么?”澔澐一双泪眼朝她指的方向望去,登时也傻了。只见原薰雨的眉毛微皱,继而缓睁开紧合的眼眸,露出他那双冰蓝瞳眸。接着,她们屏息以待地看着他眨眨眼,再眨眨眼。杨可风是最先清醒过来的人,她按下墙上的通话钮,“护士,三级状况。”顿时,整个医院忙碌了起来。“薰雨叔叔?”杨可风查看过原薰雨的生命状态后,松了口气轻唤着。澔澐揪着胸口,紧张的等待着他的反应。“薰雨叔叔,薰雨叔叔?”杨可风试着再叫几次。“有听到我的话就动个嘴巴。”原薰雨盯着扬可风半晌,然后他轻轻蠕动了下唇。为了方便病人与医生沟通而发展出的读唇器读出一句将澔澐打落冰窖的话——“你是谁?”原薰雨只觉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连眨眼睛的力气都没力,更奇怪的是,他眼前突然出现一名穿白衣的陌生女子唤他“薰雨叔叔”。薰雨叔叔?他什么时候认识这些人的?但还来不及深思,一阵黑幕袭来,他的意识重新被黑暗吞噬。“薰雨叔叔?”杨可风不敢相信才两年他就忘记他们,那澔澐的等待不就全白费了?见他再次陷入昏迷,她无暇细思,即和赶过来的医生们为他动手术。澔澐被挤出医生群外,盯着再次陷入昏迷的原薰雨。泪一颗接着一颗滑落,如同她坠落的心,坠落再坠落,直至无底深渊……再次转醒,原薰雨的状况已稳定许多。“薰雨叔叔?”澔澐一见他睁开眼睛,急忙唤道,心里仍为他上次清醒时说的话而忐忑不安。原薰雨微皱眉头,发觉身体状况比先前好太多。他尝试着起身,可是他一动,便牵动到全身的伤口,痛得他跌回铺着柔软床垫的病床。“薰雨叔叔,别动!你的伤还没完全治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