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豹溜回了床尾。气到……又想咬人了。穆云清这边还在吧唧嘴回味无穷:“我知道,你还小,不懂个中的滋味,等你长大了,姐姐一定给你物色一只哪里都绝佳的灵兽,到时候……你可别有了媳妇忘了老母亲?!”她蹭了蹭腿边的热源,却感觉被它的小爪爪回踢了两下。“嘿嘿,我懂我懂。”穆云清过来人的口吻嬉笑两声,实在困倦,嘟囔着和小花豹道了声晚安。小花豹……小花豹还在生闷气,根本没理她。夜逐渐拉长,穆云清在睡梦中和周公老爷愉快地摆起棋盘,可她并不知晓,有什么,正无声无息地出现。棕色斑点琥珀色眸子的小花豹跳下床,月影之下,地面上的身影瞬间拉长,转瞬的片刻,一个紫袍男人出现。精致的脸庞,绝美的容颜,他坐到床边,邪魅的丹凤眼静静打量她。“不想让我死?只是觉得我体力惊人,足够销魂?”他声音低沉地咀嚼着这两句话,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慢慢显露出一抹笑,“你还真是会欺骗人,或者说……欺骗自己。”房间的月光骤然转暗,视线再转向简陋的屋内时,刚才的紫袍男子已然不在。夜色静谧深沉,小床之上,睡梦中的人儿眉心紧锁,呼吸紊乱,细密的薄汗从额前渗出,她虽闭着眼,仍能感觉出她睡得极不安稳。穆云清做噩梦了。她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魔界的宫殿。同样的夜晚,墙脚的东珠发出滢滢的亮光,她抱着被子闭着眼,毫无戒心地躺在舒软的大床上,享受地翻滚了两圈。“清儿。”朦胧里,磁性暗哑的声音想在她耳边。梦境里的她在听出凌殊嗓音的片刻,是欣喜的。心脏欢腾地好似要跳跃出心房,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揪紧身上的被子,含蓄地把脸往外探,隔了几秒,才害羞地睁开眼。羽睫打开,凌殊俊美的容颜近在眼前。“凌……”俊美的脸庞骤然拉伸,变幻成可怖地怪物,她未完成的称呼顷刻卡在喉间。“清儿在叫我吗?”熟悉的嗓音从一开一合的血盆大口里传出,它开合的同时,一股腥臭的浊气从口中喷出。穆云清看着眼前比脑袋还大的嘴,吓得魂都飞了!她鼓起勇气,从床上爬起就跑,周围的宫殿演变成了一道看不到尽头的光型隧道,她无措地往前跑,一扭头,就是丑陋又可怕怪物的追逐。怪物挥舞着八条腿三个恐怖的大脑袋,三张嘴齐齐喊着她的名字:“清儿~~”梦里的穆云清慌得只剩下口吐芬芳。不管对方是凌殊还是丑怪,把他们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儿孙二十八代,她全部慰问了一遍。慰问完,怪物也跑到了她面前。“清、儿儿——”属于凌殊的嗓音扭曲,她只觉浑身一轻,尖叫声中,掉进血盆大口里!……“呼呼。”骤然惊醒的穆云清大口喘着气,脑子率先归位,身体的感官却稍微迟钝,仍在复苏期。她猛地睁眼,清醒并未让她呼吸平复,反倒让她觉得胸口愈发地疼,像是刚刚被人重重打下一掌,胸腹中血脉翻腾,下一口就能喷出血来。是谁?是谁在半夜谋害她?难道……是凌殊不愿意放任她潜逃,派魔族来干掉她了?!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爬起来,拿起她的剑,来做最后的抵抗!穆云清咬紧牙,双手艰难地撑到身侧,努力地絮力,终于——她爬起来啦!“啪嗒!”胸前好似有什么滚落了下去,穆云清胸口的坠疼和重力陡然消失,下一秒,被褥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嗷呜”。穆云清:“……”说好的谋害迫害,说好的英勇奋斗呢?“嗷呜?”一颗小脑袋从她撑起的手边爬出来,接着是毛绒绒的身子。“小乌乌……”穆云清扶额,总算明白了那股灵魂不能承受的重量来自何方。夜还很长,被害妄想症患者穆云清抖了抖吓出冷汗的后背,决定继续自己的睡觉大业。不过,睡前她必须先把某个不安分乱爬的小花豹解决了。“嗷呜?”小花豹歪脑袋,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要回衣柜里。穆云清已经把上层的半扇衣柜腾出来专门给它做窝,这会儿衣柜门打开,并不显暗。她看出它眸中的无知和疑惑,蹲在柜子边,沧桑叹气:“不是姐姐不爱你,只是你这份爱太沉重了,姐姐承受不起啊!”再来一次卧胸口,她的剑恐怕都要□□了。“所以啊,你还是乖乖睡自己小窝叭,你看,姐姐给你垫的窝多软啊。”穆云清毫不心虚地拍拍硬邦邦只垫了两件硬布衣服的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