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柯桦说,“别忘了……”
“你小舅生日。”柯肖晴截断话,“我知道。”
“嗯。”
似乎已经无话可说,其实就是无话可说。他可以跟学校里的流浪猫,不知所谓地喵来喵去一下午,却没办法跟柯肖晴无话可说地待哪怕五分钟。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柯肖晴突然开口:“我自己回去。”
柯桦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卡住了。“知道了。”
“不想知道为什么。”柯肖晴说。是一个陈述句,并不是疑问句。
“柯女士,你已经成年二十多年了,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吧。”柯桦说。
柯肖晴笑起来,笑声低落,充满无奈。“再见,后天见。”
“后天见。”柯桦站起身,一股麻意从膝盖窝向上向下传导开,他原地蹦了一下。阳台的瓷砖是白色的,晨光下泛着光,承托着一席灰影。
柯桦回头,那颂靠在拉门另一面,睡眼惺忪地枕着玻璃,眼睫缓慢地眨了眨,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闭上了眼睛。他穿着自己最宽松的一件t恤,勉强盖住他的藏品。
柯桦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学校里那只胖松,以及被结婚的胖花。
柯桦拉开门,那颂睁开一条缝隙看他,朦胧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困意。“柯女士?”
“我妈。”柯桦走到冰箱前,拉开门,盘算存货能不能做顿早饭。一盒水侵金枪鱼,一条蛋黄酱,没有蔬菜和水果,只有一袋一人份的拉面。门关上,柯桦拎出仅有的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
那颂停在他面前,夺过水瓶,仰头,吨吨吨……一口气喝光了一瓶水。
“需要我马上走吗?”瓶子赛回柯桦手里,那颂抹了一把流到脖子上的水。
柯桦的眼睛始终盯着从那颂嘴角流出的水,水流到喉结被两根手指抹杀。他收回视线,看向那颂的眼睛。
“你怕?”
“……怕什么?”那颂手撑到冰箱门上,拨弄羽毛球拍的冰箱贴,“问起来,你怎么介绍?”
柯桦把歪了的羽毛球拍摆正,拨开挡路的胳膊,丢下一句“同学”,进了卫生间。
那颂偏头,唇角挂着讽刺的笑,看着阳台的方向撸了一把头发。“同学。”他念念有词道,“鬼他妈同学!”
早餐依旧是柯桦最爱的“柳料”。他吃螺蛳粉,给那颂点了一碗牛肉粉。那颂勉强吸着螺蛳粉的霸道气味吃了一碗温柔似水的牛肉粉。
从餐馆出来,那颂扯着身上的衣服嗅闻。t恤还是柯桦的t恤,他总感觉上面有股
26、第26章()
臭味。走到路口,他扯着领口,按着柯桦的脖子让他闻。
柯桦反手抓住捏着他脖子的手向外一掰。
那颂呲牙松手,骂骂咧咧地说:“全世界那么多能吃的,有病吗非得挑臭的吃!”
柯桦按了人行道红绿灯按钮,站在灯杆旁。
“口香爆珠呢?”他单手揣兜,忽然凑近那颂的脸,笑着说:“嚼来闻闻。”
那颂下意识后仰脑袋,下一秒,一股羞窘感爬上脸颊。
口香爆珠……原来他都知道。
他刻意嚼那东西靠近他,刻意让他闻到……
就在如此羞窘的时刻,那颂忽然想起摔得七零八碎的手机,心里一阵愤怒。
长得帅的果真都他妈是骗子!
就该发出去!发给那雍!发给柯肖晴!
那颂又气又窘,小红人变绿,他率先冲出去。
夏日的晨光,洒在斑马线上,一个红着脸挂着满脸羞窘埋头大步向前走,一个噙着笑慢条斯理地踩上每一条白线,目光肆意地追逐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