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也知道闺女的心事是什么,可之前姑爷在家闹得村里皆知,自家着实没脸,总该等着冯家来请才好圆回脸面。
但眼瞅着女儿刚被补得有些红润的脸颊又肉眼可见地灰暗下去,盛氏也是疼在心里,咬牙道:“罢了,你也别闹心了,让你爹套车去城里看一眼。”
薛萍的眼睛瞬间亮了,赶紧撑起身子道:“让爹带些家里的黏米面去,也不知道志君回来没有,他最爱吃那个。还有家里的干豆角,永元喜欢吃干豆角炒肉,还有……”
“行了行了,你就少操心吧,娘办事你还不放心么!”盛氏掂量着手里的铜板,“正好今个儿得了些钱,再让你爹买两坛子酒,割点肉带过去,还有我上回给志君做的衣裳,这个时候正当穿,一并给他带过去。”
盛氏难得大方一次,说完自己想着又有点儿肉疼。
但转念一想,姑爷如今正是奔前程的关键时候,一旦考中那可就是秀才老爷了,还是得赶紧趁着没考完赶紧把关系修复好,不然以后地位有了差距,就更不好说话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心疼那钱了,想到自己以后成了秀才老爷的丈母娘,村里头一份儿,那风光可不是这点钱能买得来的。
盛氏顿时风风火火地去找薛良平,交代他去城里姑爷家看看,虽然不能明说,但姿态放低些,适当地服个软,顺便再问问姑爷考得怎么样。
薛良平却并不想进城,虽说闺女在娘家小产是个理亏的事儿,但那毕竟是个意外,冯永元来不管不顾地大闹一场,让他这个做老丈人的心里颇有些不痛快。
如今盛氏让他拿着大包小包地主动登门,他着实拉不下脸。
盛氏见他蹲在门口抽着烟袋不吭声,气得从后面踹了他一脚,怒道:“闺女天天吃不下睡不好的,让你去一趟还屈了你了?麻利儿地套车给我去!”
一说到闺女,薛良平登时就没脾气了,磕打磕打烟袋,长叹一声道:“罢了,为了闺女,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了。”
薛良平上午进城去了,不到晌午竟就赶着车回来了,一张脸拉得老长,乌云密布。
盛氏迎出去道:“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亲家和志君回来了么?姑爷咋没留你吃晌午饭啊?”
“吃个屁!”薛良平黑着脸,梗着脖子进了屋。
“这是咋了?”盛氏跟着进去追问,“姑爷府试考得咋样啊?你倒是说个话啊!”
薛萍和薛芹在屋里听到声音,也停止聊天,支棱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说啥啊!”薛良平气哼哼地坐在炕沿儿上,抓过烟袋塞了烟丝进去,点燃后猛抽了几口。
盛氏气得抄起扫炕笤帚打了他两下子,道:“快说到底咋回事,你是要急死个人啊!”
薛良平长叹一口气道:“亲家已经回来了,但我根本没瞧见姑爷和志君,还没进门就被人打出来了,酒坛子也砸了,肉也被扔了,给志君做得衣裳都被亲家母给撕了,说让咱家以后都不要登门了,他家要休了大萍!”
“啥?你说啥?”盛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你咋了!”西屋传来薛芹尖声的喊叫,“爹!娘!快来人啊!姐晕过去了!”
家里顿时忙乱做一团。>br>
薛萍醒过来之后就哭着闹着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