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应红站起身,拍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温柔一笑:“是磨叽。大人你快睡,我出去方便一下。”
言尽于此,谢礼无言以对,只得上了床。现在这架势他要是再不上床,怕是今晚谁都别想睡了。
毕竟桃应红这个人,一贯的无法讲理。
。。
推开门,一阵劲风袭上脸面。桃应红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山间风景极好,在这一处群星闪耀,月亮也高挂于天。
这亮色为雅堂添了一分静谧,银白色之下仿佛一切都无遁于行。
柳风此时持着烛光,站在桃应红的舍房踌躇不前。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诉桃应红这个学堂的事情,那一日她的神出鬼没表明这个人也许可以——他握紧手中的烛台,思虑过于认真,使他没意识到有人在靠近。
“喂,在这干什么呢?”
一道女声响起,柳风猛地抬头,只见桃应红双手抱臂,依靠在柱子上。
“我……我……”柳风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和上次一样。
桃应红叹了口气,走近柳风。她蹲下身,与他对视。
“段小声已经告诉我了,我们是来帮你的,”说完这句话,桃应红顿了顿,“是来帮你们的。”
段小声!柳风眼睛猛地睁大,眼眶中蓄满眼泪。他又低下头,小声说:“没用的,他的权利很大。”
“柳风,你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会抓住他,到时候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桃应红缓缓说着。
帮助?柳风疑惑之间,桃应红拍了拍他的肩膀,推门进了屋。
尽管有段小声的信件为证,但是这不算铁证,反而会被张石反咬一口。这也是为什么谢礼要亲自来一趟学堂,只有集齐铁证,张石才不会逃脱。
至于抓住之后……雅堂的创办是为了让穷苦人家获得学习知识的机会,甚至有机会考取功名。那张石被捕,最大的麻烦反而是那些百姓人家。
桃应红推门进屋,却听到床上一阵咳嗽。她走近看,谢礼并没有醒着,只是他无意识捂着心口处,熟睡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恐惧。
他,这是怎么了?桃应红将谢礼的手摆回身旁,又往上掖了掖被褥。
“冷——”
窗外,一波又一波劲风击打着窗子,“当当”的声音在屋舍内回荡。
。。
“明德知礼——”
学堂内,众多学子的读书声郎朗。桃应红与谢礼对坐,她拿着本子,眼皮止不住向下沉。
在她第三次头快磕到桌案的时候,谢礼及时托住她的额头,满眼疑惑。
“你昨日可有歇息?”思量了一阵子,谢礼偷偷给桃应红传了一个纸条。周围读书声整齐划一,若是混进一个说闲话的,定然十分清楚。
纸团砸在桃应红额头,又顺着鼻尖滑落,把她的睡意砸没了些许。她打开纸团,看了一眼,与谢礼对望。
当然没有,也不知道是谁昨日动静闹了一夜。
当然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桃应红冲着谢礼摇了摇头。
“当——”
钟声四起,张石与各位学子辞别之后,目光落在谢礼身上。他缓步向谢礼走来,见谢礼仍不动,状似关切询问:“你还有什么问题?”
桃应红也在一旁立着,看着谢礼一瞬进入农家小子的状态。
谢礼听了张石的话,先是抬眼,又猛地收回,将脸埋进胸中,嗫嚅道:“先生,我有一些问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