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着她,瑟瑟地叫,“丁灵……我?好想你。”
丁灵一颗心仿佛被他攥在掌心,又疼又软,只能?咬住牙不吭声。
男人?意识不清,渐渐气力也不继,稀泥一样往下坠。丁灵有所?察t?觉,本能?地抱住,将他勒在自己怀里,便觉男人?滚烫的吐息一下又一下拂在自己颈上,激出一层又一层寒栗。
他在发抖,筛糠一样。
“没事,别怕。”丁灵说完怔住,这一句宽慰仿佛刻在灵魂深处,她说话时甚至没有意识。
容玖诊过脉,问她,“你方才跟他说什?么了??”
丁灵定一定神,“我?没说什?么。”
“必定是你说了?什?么。”容玖道,“脉律急促至此,是受惊过度的症状——这是心病,用药没有用。”他看一眼昏昏沉沉的男人?,又转向丁灵,“你说了?什?么自己知道,好生开解。”
丁灵其实知道他说得不错,但这事无论如何认不得。便嘴硬道,“怎么就是我??”
“千岁一整日都好好的,见了?你就受惊高热,以至烧得不认识人?,不是你还是谁?”容玖道,“千岁有个好歹,你我?剖成八块都不够使,你可仔细。”他站起来,原想扶着男人?去榻上,见他八爪鱼一样攀着丁灵,不给自己惹事,“你陪着,我?煎安神汤。”
一顿足走了?。
丁灵留在原地,她被男人?坠得腰间酸软,只能?磨蹭着退后抵住榻沿支撑。总算男人?气力销尽,除了?间或惊怔,并不算难缠。
丁灵反手把榻边搭着的大氅扯过来,将他密密裹住。男人?双目紧闭,在她掌下瑟瑟发抖,“……丁灵。”
“是我?。”丁灵道,“你睡一会。”
男人?极轻地“嗯”一声,慢慢没了?声气。丁灵还不及松一口?气,男人?手足震颤,惊声尖叫,竟就醒过来,双目大睁,目光惊恐。
丁灵冷不防同他四目相对,“阮……老祖宗?”
男人?瞬间紧绷,竟不知哪里生出气力坐得笔直,死死盯住丁灵,“你叫我?什?么?”他厉声道,“叫我?阮殷。”
丁灵皱眉。
他坐着,目光发直,口?唇发颤,整个人?抖个不住,如雪原濒死的蝉,语意凶狠又无助,“叫我?阮殷,你叫我?阮殷。”
丁灵久久叹一口?气,倾身上前,将他拢入怀中,五指贴住男人?消瘦的脊背,慢慢捋过,“你病了?,别说话。”
男人?被她一抱便浑身无力,身不由主倾倒在她肩上,“丁灵……”他叫着她,“叫我?阮殷,求你。”
丁灵不敢再刺激他,只能?让步,“阮殷。”
男人?眼皮下沉,心满意足地昏睡过去。
容玖回来,便见男人?伏在丁灵怀里,安静睡着。他强行压下心头?惊怔,放下安神汤,握住男人?的手诊脉。
丁灵问,“怎样?”
容玖摇头?。
丁灵难免发急,“总要想法子。”
“不是。”容玖道,“我?的意思是……他没事了?。”
丁灵一滞。
容玖盯住她,“你是不是又跟他说什?么了??”
“没……”丁灵低头?,“没有。”
容玖道,“我?不管你们的事,但你不许再乱说话。”放下男人?的手,“脉象无事,睡一觉就能?好——既睡着,安神汤不必吃了?。”
丁灵腾出手,掌心贴住男人?前额,温度果然下来许多。“阮殷”两?个字竟成了?治病灵药,丁灵心下百味杂陈,好半日说不出一个字。
容玖做一个手势,二人?合力将男人?移到榻上。男人?惊慌醒来,睁眼看见丁灵,又慢慢睡过去。
丁灵等?他睡沉才问容玖,“岁山遇刺果然是作戏吗?”
“是。”容玖点?头?,又摇头?,“也不是。千岁在外数次遇袭,你不是都知道么?”
丁灵立刻听懂,“岁山虽是做戏,但行刺是真的,做戏为的是把前回行刺的对头?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