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夫人点了点头,“你做的好,这会儿去请大夫吧,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的毛病又犯了。”碧阑听命忙自去了。元夫人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萧维,面上却全然是一派沉肃郑重了,“小熹她此举为何你心知肚明,只不知闹到这般境地你打算怎样收拾?”萧维默默地咬了咬唇,情知元夫人不这般质问过来自己今日也是要给个交待与元熹的,可道理虽是如此心内却还是隐有不甘。元夫人见他不语就叹了口气,缓和了些面色又道:“你其实是个明白孩子,本不用我多说这些,但小熹是我的女儿,总还是要听着你给我说句安心话才行。”“我明白。”萧维这会儿虽觉背上似有千金重担压将下来却还是微微地挺了挺,声音也渐复平常,“我过会儿回府便将与元熹的亲事秉明于舅父舅母知晓,再修书一封给京城的家中。”元熹听到此处自是大喜过望,连着喉间的疼痛都似烟消云散了般,直硬撑着坐了起来,向着萧维一个劲儿地招手,要他到自己身旁来。元夫人见状只得给宝贝女儿行个方便,给了萧维个眼色就悄然走出去了。萧维待元夫人出房后方才小心地向着元熹的床前迈了两步。“坐我旁边来。”元熹哑着声轻轻道。虽说元夫人临走时那一眼尽是要自己小心着呵哄元熹的意思,但萧维还就是迟疑地站在她近前不肯与她挨并而坐,直到元熹眼巴巴地望着他,伸出小手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他才无奈地坐到了床边。元熹待得萧维才一坐到了身旁便就身子靠将了上去,头也悄悄地枕上了他的肩,倒是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了。“与我说说你家人吧,他们会否中意我?”萧维的眸光瞬间一暗,侧了下身子,未肯作声。元熹过了好一会儿未听得萧维作答便就咬了咬唇,使了好大的力气将着萧维的脸强扭过来对着自己,先是调皮地一笑,然后再故做轻快地举起手来起誓道:“不管他们中不中意,反正我是赖上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元熹这话被萧维再一次捂在了口中。“你别说了。”面容焦躁的萧维声音也极是不耐,甚而让元熹有种错觉,他似还沉浸在方才的惊惧之中,想来自己今日这举动是着实有些吓到他了。“我方才也不过就是一时想不开罢了,谁让你说了那么多伤我心的话。”元熹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着该宽慰一番萧维,可谁想这话一出口就还是带了些心中的怨意。“以后不会了。”萧维无力地笑了下。元熹自是不喜萧维此时那笑的极尽勉强之形状,但却也知不好太过相逼,唯有做出未曾理会的模样暗暗得意地靠向他怀里,本以为尽可再与其温存个片刻,谁想碧阑却在此时急匆匆地领着大夫进了门。其实元熹先时吊颈倒也未受多大的苦楚,不过就是整个人由着这一出儿厮闹而添了些倦怠,内里着实感觉有些困乏,因此上这会儿大夫前来看诊自是瞧出她少了些精神,不过也未多说,只为她把了把脉便就开出了个驱风散寒的方子来,元熹瞧着便当他是在糊弄自己,待得萧维走后便就吩咐碧阑不必理会大夫所嘱,自己睡上些个时候便就行了。不想元熹这一觉才睡过了午时便就觉头昏脑涨的厉害,待要张口唤人都已是喉间肿痛、出不得声了。“怎才一会儿的工夫就难过成这般模样了?”元夫人见了女儿这般自是心疼,待得碧阑等人熬好了汤药后,亲手将碗送到了元熹的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起她来。“小姐前两日可没少在外面吹冷风,这会儿一并发出来想也是有的。”碧阑倒是还记得清楚在岳家别院那会儿的情形。元夫人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自己这宝贝女儿想必那会儿心里便难过的紧,不过却是强撑着罢了,也难为她,这两日又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加之早前的邪风入骨,病势才会来的如此汹汹。作者有话要说:元熹这一病虽说因着势重身子极是难过,不过精神却还是好过前些时候了许多,就是吃起那苦口的汤药也似觉得甜如蜜般,嘴角儿一个劲儿地噙着笑,元夫人看在眼内就忍不住叹声怨念起来。“养女儿有什么用,为着个男人便要撇下爹娘不顾了?”元夫人说罢还拭了拭隐有湿意的眼角。元熹见状连忙挣扎着坐起了身,笑嘻嘻地拉了拉娘亲的袖口,“女儿便是不孝也不会真做出那等傻事来,先时不过是专为吓吓他罢了。”元夫人听罢倒是甚觉意外,恍然过后心内稍安,“原是唬人的?娘那会儿可是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