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站在一边不敢看,李昭南的伤口几经开裂,怕已感染,脓血不断涌出来。
李昭南无法自行包扎,望向唐世言:“愣着干什么?”
唐世言笑笑:“你不碍事,可自行处理啊。”
这种时候,怕只有唐世言还可如此调笑,李昭南不理他,问道:“北秦究竟来了多少人?可真有十万之众?”
唐世言一边包扎一边淡声道:“怕果然是真,那日,霍乘风不过带人一万与你对敌,我与李民各带五千人迂回至北秦军营,之所以未轻举妄动,只放了一把火,打乱霍乘风阵脚,再虚张声势,按照你的部署,行疑兵之计,便是因为,咱们恐怕不是对手。”
李昭南暗自凝眉,唐世言将伤口包好:“奕王,我们……恐需找到疫病因由,尽快驱除病情才好,否则这样发展下去,皇上又不肯出兵增援,总有一天支撑不住。”
“唐兄,烦你去寻一位叫做罗永的人。”李昭南蓦然忆起芷蘅的话,唐世言说的没有错,一切束缚他的根源,不过便是这来势汹汹的疫病,否则,他岂容霍乘风如此嚣张?
唐世言一惊,随即笑道:“可是杨妃那日提及的世外奇人?”
李昭南不语,幽沉目光只望着帐外昏黄天空。
在这山中,已太多日子,也许,确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好吧霍乘风,便要我李昭南领教领教,你究竟还有何本领!
“唐兄,这里一切拜托你了,若明日寅时我尚未回来,你便先令一万人趁夜暗中撤回大沅,再过半月若我仍未见回来,便再撤兵三万,趁夜暗自回撤,将旌旗插满,以疑北秦,若是一月后,我仍未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你便带剩余军队尽数撤回大沅,无需拔营,趁夜撤走,若遇追杀,我那三千精兵定会誓死护你突出重围,你的人……可令置身事外,不必再参与在这场战争中。”李昭南披衣起身,略微活动左肩,还有牵扯的疼痛。
唐世言越听越是心惊,不解道:“明日奕王欲要何往?”
李昭南眉目肃然,低沉道:“霍乘风邀我明日亥时齐豫兴安宫大宴!”
唐世言一惊,忙道:“奕王,这摆明了鸿门宴,您还要前去?我们不如……”
“芷蘅在他们手里!”李昭南厉声打断唐世言,幽幽望向他,森森双眸,冷光如刀。
眸底似有深沉的、压抑的、克制的狂风暴雨,一旦爆发,恐将淹没整座城池一般。
他临行,部下如此疑兵之计,只怕已抱着必死决心!
李昭南自怀中掏出一块流光金牌,沉沉看向唐世言:“这个给你,我军中之人,皆要听你号令!”
唐世言一时怔忪,缓缓接过金牌,这是李昭南给予他的充分信任,只是他的眼神,森冷得恐怖。
在他印象里,李昭南如此纠缠压抑的眼神并不常见,可每次,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人,恐都将会有一番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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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