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瑾瑜掏出手帕,轻掩住鼻子,声音不疾不徐:“所以娘娘明知我有花粉病,刻意相约此处来表达心中不满?”
孙皇后娇嗔地哼一声,眼波流转,好似与情郎撒娇般,声音软得足够男人骨头酥麻。
“你该罚!我与你的盟约,你可记得?太子不需要顶事,老皇帝死后,我与你共治天下。”
孙皇后的爹宣国公身体不好,没有办法操劳。两个哥哥,一个懦弱无能,如今做着兵部侍郎的位置,勉强掌控军队;一个纨绔风流,曾为花魁大打出手,闹得满城皆知。现任礼部左侍郎,啥正事也不干。子侄辈的年龄尚小,最大的公子才十四岁,未成气候。
本要凋敝的贵族,全靠孙婉翊支撑。
老皇帝最不喜后宫干政,宁愿信任宦官,也不要孙婉翊参与政事。
她选中郝瑾瑜合作,看中郝瑾瑜的能力,更要紧的是阉人身份,一代终了,再大的野心也没有后患之忧。
她需要听话的傀儡太子。太子继承大统,她垂帘听政,那时孙家新一辈也长成,万事顺意。
原身与孙婉翊达成协定,到时让权孙家。
但是郝瑾瑜代替了原身,便无法继续履行诺言。
“我岂是背信弃义之人?至于为何容太子搅和朝堂……”
郝瑾瑜撒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你不觉得三皇子越发碍眼吗?”
孙皇后微微眯眼:“你的意思是三皇子想要篡位?”
郝瑾瑜捂着口鼻,继续道:“三皇子最近小动作不断,之前你我压着,他不敢轻举妄动。但若太子主动挑事外出,他会不会觉得是个机会?”
孙皇后一双美目定定看郝瑾瑜许久,直看得郝瑾瑜头皮发麻,才缓缓道:“好,我姑且信你这回。”
“自然,自然。”郝瑾瑜赔笑道。
“尝尝,我亲自做的芙蓉糕。”孙皇后涂抹水仙花汁的粉嫩指甲轻轻点了点白嫩的糕点。
郝瑾瑜从善如流地拿起那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孙皇后手倚下巴,说道:“瑾瑜的容貌真真是长在我的心尖尖上……”
郝瑾瑜道:“微臣是太监。”
指尖抹掉郝瑾瑜嘴角的糕点渣,孙皇后眨眨眼,风情无限:“如果是瑾瑜的话,本宫也不是不……”
郝瑾瑜起身:“娘娘,臣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无趣。”
孙皇后撇嘴,摆手道,“去吧,别忘你我的约定。”
郝瑾瑜离开后,孙皇后欣赏着景致,自酌自饮。
贴身婢女小声问道:“娘娘当真相信郝大人所说?”
孙皇后冷笑:“一个字,本宫都不信。近日郝瑾瑜所言所行怪异得紧,告诉二哥,要他好好查查。
既然他认为三皇子会有动作,本宫岂能不如他愿?以本宫的名义告诉三皇子,郝瑾瑜联合太子要对付他,本宫愿意同他合作……”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当太子,于她而言皆可。
到底谁有这本事,她可是好奇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