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猜测殿下是为了询问郝瑾瑜贿赂群臣的事情。”蒋晏说道。
郝瑾瑜乐呵道:“你说洒家贿赂你,你有证据吗?”
蒋晏微怔,旁人收了礼也不会承认,他没收礼,没有证物。
“我有证据啊。”蒋晏龇了龇牙,“大人送我的是一对罕见的玲珑玉笔,臣没有收。这对玉笔,定还在提督大人府上。殿下派人一搜,便能知晓臣所言非虚。”
“洒家有这玉笔,在府上,但知晓的人不少啊。”
郝瑾瑜继续道,“蒋大人,您这是诬告。”
蒋晏眼睛一转,理直气壮反驳道:“臣绝非诬告,那庆云公公说得一字一句,臣皆能复述一遍,甚至是哪只脚先进我家的门,喝了几口茶水,挠了几下痒,臣都能说得清清楚楚。
殿下若不相信,大可要庆云与臣对峙。若还不信,到提督府上搜罗一遍,真搜不出什么,臣当场撞死,给提督大人赔罪。”
郝瑾瑜冲刘子骏挤了挤眼。
这人赖皮得紧,是个好用的人才。
刘子骏袖下的手轻轻挠了挠郝瑾瑜的手心。
他轻咳一声道:“蒋大人怕是误会了瑾瑜。今日,瑾瑜向孤举荐你,说你清廉端正,颇有贤才,明年的恩科想推荐你为主考官……”
蒋晏面露诧异,郝狗能揣什么好心思?
“孤亦觉得颇为合适。等到先帝丧礼结束,孤会擢升你为翰林院学士,负责科举事由。你没有组织考试的经验,好好研究学习一下。”
刘子骏拍了拍身侧足有半人高的卷宗,“这是以往恩科取士的卷宗、奏本以及试题,你都拿回去看看。”
“臣定全力以赴,不辜负殿下信赖。”
蒋晏虽狐疑,却也欣然应允。新帝登基,新人新气象,没准就是他蒋晏腾飞之时。
刘子骏为表亲近,主动道:“你随孤一同用午膳吧。”
郝瑾瑜识趣地离开。新皇未登基,他不想逾矩太过,被旁人发现猫腻,徒生波澜。
刘子骏见他忙不迭地退下,没有丝毫留恋,好像生怕旁人看出来他们的情愫……
总觉得郝瑾瑜对他,没有他对郝瑾瑜上心,甚至有些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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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晏很小便随父走镖,闯南走北,民间趣事一讲一箩筐。他用词也不像寻常文人酸腐古板,言语甚至有些粗俗,很合刘子骏的胃口。
一顿饭下来,刘子骏很喜欢他。
蒋晏回到翰林院,腰板绷得硬直,手上拿着一块芝麻馍招摇过市。
有人好奇询问,他便道:“这不是普通的馍,这是殿下赏赐的御馍。”
又有人问他为何赏赐,蒋晏信口胡诌:“殿下听闻我言辞犀利,颇有唐朝魏征魏丞相的忠胆铁骨,特意召我共进午膳。我与殿下相谈甚欢,殿下对我赞誉有加。知晓我祖籍关中,特意赏赐的家乡食物。”
他这一说,一干人等有几分不相信,更有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