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亭补充道:“等儿臣的伤势好一些,会亲自入宫向母后请安。”
闻言,太后心口一松,笑着点了点头:“好,母后在永寿宫等着你。我与你皇兄先回宫了。”
左夜亭欣然颔首,皇帝上前扶太后起身。
左夜明和太后才跨出一步,左夜亭就对萧择道:“替我送母后和皇兄出府。”
萧择答是。
一路跟在太后和皇帝后头,直到看着太后和左夜明上了龙辇,萧择才返回左夜亭身边。
缓缓前行的龙辇上,皇帝垂着眸子,紧紧绷着一张脸,脸色冷如冰。
太后看不惯他这副样子,直言:“夜明,你摆出这个模样,是给谁看?”
左夜明漠然一笑:“母后觉得呢?您明明答应过我,会劝说夜亭将兵权交给我,可是……我满心期待,跟着您来了遂王府两趟,您却对此事只字不提,只顾关心您的宝贝儿子。您何曾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母后可知,儿臣夜里时常担惊受怕睡不着觉,内心未曾有过片刻的踏实。”
太后细眉微竖,恼道:“你弟弟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母后如何开这个口?怎么忍心?我便是再偏心于你,也不可能对夜亭做出如此过分的事。他也是我的亲骨肉啊。”
左夜明就此沉默。回宫的一路上,再没有同太后有过任何交流。
……
“把那个刺客杀了。”
遂王府内,左夜亭骤然对萧择发出这样一声命令。
本来见左夜亭方才拒绝将刺客交到皇帝手里,萧择还暗自高兴了好一阵。可眼下,萧择却是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睁大眼睛问左夜亭:“为什么?我打算现在就去审个明白呢!”
左夜亭眼睫低垂,淡淡道:“不用了。审出结果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对所有人都不好。”
萧择气愤得攥紧了拳头:“昨日是您让我务必留一个活口,为的不就是审出幕后真凶吗?难道您忘了?”
左夜亭嗓音低沉道:“没忘,可我后悔了。”
萧择狂躁得拿拳捶桌子,颤声道:“王爷,您这是自欺欺人!我实话告诉您,昨日那些刺客就是左夜明派去杀您的!我当时之所以什么都不说,就是怕您不愿相信。我抓一个刺客回来审给您看,就是想要您对左夜明死心!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左夜明了,您对他再好也感动不了他……”
“别再说了!”左夜亭低吼。
“萧择,照我说的做。等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我们就动身回遂州,再也不来京城了。”
萧择气红了眼:“您就咽得下这口气?想想这整个过程,太后装病,帮着左夜明把您从遂州骗到京城来,早早安排了刺客对您下杀手……您如今大难不死活着回来,他们母子俩假惺惺地来看您,您就不觉得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