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苍暮什么意思,他叹口气,无奈地说道:“转过来。”
苍暮不理他。
“宝贝儿,头转过来。”
苍暮这才转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沈云崖笑着低下头喝了一口水含在口中,轻轻抱住苍暮的头,一点一点的渡了过去。
一口喝完,苍暮拽着他衣袖,“还要。”
沈云崖笑他:“贪吃鬼。”
却又乖乖地又渡了一口过去。
分开后调笑苍暮:“这下唇不干了,能说了吧?”
苍暮重重点了两下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苍暮想了想,说道:“岑州水患是老问题了,年年到了夏季,大大小小总会出一些问题。十六年前,岑州知府夏从石上书建议在岑州到靳州之间修建一条运河,说一可连通巢江疏排岑州洪涝,二可发展南北河运,三则有利维护南部各州的长久安宁。”
沈云崖在外面那几个月,已经对大昊的各州城县位置有了大致的了解,苍暮一说这两个地方,他就叹了一句:“这是个大工程。”
苍暮点点头,“对,这条河如果在五年之内完工,需调集两岸各州上百万人,要国库拨款库银无数。且往后每年河道的疏浚和修整,更是年年都要有不菲的投入。所以当时朝堂上反对者有之,支持者有之,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这样陛下一直没有拿定主意,一吵就是十年。”
“十年啊?”
“嗯,十年。十年过后,也就是宏景十八年,岑州一场暴雨,连绵数日,淹了良田上万亩,百姓死伤数千人。这一次,夏从石脱了官服官帽,一身白衣,跪在御前请辞,要陛下当众治自己的罪,为岑州死难百姓赔罪。”
沈云崖感叹一句,“好样的!”
“陛下说他无罪可治,他当场朝大殿中柱撞去,被身后人眼疾手快拉住,也撞了满头鲜血。”
“夏从石此举震撼了众人,陛下感念他忧国忧民,不但没有罢免他的官职,又力排众议,终于允了运河提案。”
苍暮说到这里,沈云崖察觉到不对劲了,“那时候就允了?可是六年过去了,这运河并没有修好啊!”
“是的,原定五年的计划,六年过去了,无数银两填在那条河里,但是到如今只将将修了一半。”
“为什么啊?”
“内有贪腐,外有阻拦,困难重重,杀之不尽。”
沈云崖沉默下来,大昊已经过了近百年安稳盛世,多少家族多少势力盘根错节。
如果有人从中作梗,就算是一个家族祖宅祖坟的动迁都不是小事。
如果真是这样,这条河就会成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沈云崖问:“最近朝堂上是因为这个事闹起来,殃及了我那几位兄弟?”
“这事已经成了痼疾,皇帝不是忧心一天两天了,但是前些天岑州又开始下大雨,他在朝堂上就提了一句,想问问有没有人有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