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暮。”
“嗯。”
“你是国师一脉的真传弟子,护佑这天下是我们这一脉的责任。但是师父要告诉你的是,不论铁槛寺还是我们,终究只能渡多数人而不能渡每个人。”
苍暮没有说话,抬头静静看着台阶上面的老国师。
“太祖皇帝在天麓山脚下虐杀十万敌兵,慧诚圣僧诛杀了一个镇的无辜百姓,皆是血流成河的景象。”
“师父,我知道,被百镜千回里的怨力浸染过后,执念深重,会控制不住。”苍暮似乎不太习惯私底下跟老国师这么严肃,“师父,您徒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执念,所以您就别乱想了。”
老国师点点头:“师父跟你说这些,其实就是为了告诉你,若是当你觉得自己被困住了,那这世间再出一个太祖帝,或是再出一个慧诚,都没有关系。唯一的,就是你要保护好自己。”
苍暮有些触动,小声答:“师父,别这么纵容我。”
“不是纵容你,苍暮,在这个世间,国师和铁槛寺圣僧的命,比芸芸众生谁都重要。你一定要记得,当自己陷于困境,可以用任何办法,不计损失的自救。”
苍暮有些不安:“师父,您是不是看见未来发生了什么?”
老国师摇摇头:“师父灵慧不高,到底看不清全貌。”
苍暮想了想,笑了一下,少有的露出点孩子气:“师父,是您多虑了。”
他朝头顶桃树又看了一眼,说道:“师父,桃子还得等几天才到最甜的时候,记得给我留着!”
老国师拐杖在地上点了一下,“哼,是留给你吗?”
“师父,您老人家不要那么小气!”
“谁小气了!”
苍暮留个背影给他:“对了,等会离王叫人过来找的话,师父直接替我拦下。”
呵,某个殿下今天说的话,真的让他很不开心。
。
沈云崖乍然从高叁紧张的倒计时备考状态中出来,变成一觉睡到自然醒,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坦过头还有了些应激反应。
早上醒来之前做的梦,都是铃声响了卷子还没做完,急的满头大汗。
一睁眼看见房中古色古香的装饰,鼻尖隐隐是昨夜燃尽的熏香,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床帏长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反倒觉得之前的日子跟做噩梦似的,自己这也太适应良好了!
这弄得,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回家了一样!
沈云崖溜溜达达地走出卧房的时候,南楼搁檐下站着,几番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