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幼时那次刺杀后,她就开始调查父亲的死,没多久就查到了眉目,她父亲的诗词里也充斥着对父亲的失望,母亲的绝笔信,字里行间都透着绝望。
“演?”魏帝自嘲地笑问道:“这些年你对朕的孝心,都是演的?”
“这不都是你想看到的吗?你就想看着我荒唐下去,越荒唐越好,这样我就不会像父亲和祖母一样和你作对了!”
这些年,她有多荒唐,她自己很清楚,养面首,收受贿赂,不敬长辈……
这些魏帝都看在眼里,可他从未制止。
虽偶有训斥,但只要她撒撒娇,魏帝都会轻易放过。
哪怕他知道自己涉嫌杀死禇正杨,依然选择息事宁人。
“在你眼中,朕是这个样子?”
魏帝难以置信,他对她好,在禇璇眼里,竟成了居心叵测的算计。
禇璇冷笑道:“难道不是吗?你不喜他们,更不喜我和他们有一丁点儿相似之处,从小到大,只要我流露出一丝他们的影子,你就不高兴,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哪怕一件衣服,一首曲子,都能勾起他对故人的怨怼,所以禇璇很少去触碰魏帝的禁区。
魏帝身上的力气似被抽干一样,浑身无力,几欲昏厥。
魏冲赶忙扶住他,对禇璇几近哀求道:“郡主啊!陛下已有中风之兆,受不得刺激,您就别说了!”
禇璇又哭又笑,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还不是他自己么!
“当初,你为什么不肯放他们离开?”
哪怕将他们流放,他们一家人也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何至于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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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帝痛哭失声,难道他不想么!
他还没来得及下旨,儿子就自尽了。
一身白衣,满地鲜血,表情那样安详,没有一丝不舍与痛苦。
可他却失去了最优秀的儿子,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看着禇璇腕上伤口,魏帝终是吐了口:“只要你不再寻死,朕可以不再追究那些人,也不再逼你。”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禇璇迟早会死。
“我想离开京城,去哪都好。”禇璇木然道。
魏帝迟疑了片刻,忍痛道:“好!朕……都依你!”
出了屋,魏帝冷冷地看着瑛王,瑛王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朕让你劝她,你却帮着她算计朕!”
“臣弟知罪!”瑛王跪在地上,难得露出认真的神色,“臣弟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她手上的伤您也看到了,那天臣弟若是晚回来一会儿,她就和太子一样了,这真的是您想看到的吗?您若是觉得被算计了,大可以不管她,她绝对熬不过今天晚上。”
魏帝早已没有力气在赌气,他问过太医,禇璇的情况确实很严重,不仅气血两亏,五脏六腑皆有损伤,他知道这是禇璇拿自己的命在逼自己就范。
“她连京城都没离开过,她能去哪?”
“让她去福州吧!正清会照顾好她的。”瑛王道。
福州!那个大魏最南边的蛮荒之地。
“让朕好好考虑一下吧!”
魏冲扶着步履蹒跚的魏帝离开了宗正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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