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事?”孔牧这才回神。
张肃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孔牧道:“我在想,许大人的舅舅萧玄贵为当今丞相,怎么会让外甥来尹安做刺史?尹安这个地儿,难道还有什么值得萧家谋求算计的吗?”
“尹安没什么值得萧家谋求的,”张肃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后渐远的刺史府,道:“就是不知道这个许锦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有没有谋求就难说了。”
孔牧放声笑了,摇摇头,道:“你多虑了大人,你仔细想想,他一个刚及冠血性方刚的男子,尹安这里要佳人没有,要钱财也没有,既没有风韵事,也没有凌云道,就算他有天大的谋求,在尹安这地儿也施展不开。”把两人一送走许卿湖就敛起了方才待客时的嬉笑,将茶盖一盖上,就唤了姚何过来。
姚何正站在门口剥花生吃,此时花生壳都没来得及扔,就听见他主子在唤他,立即匆匆跑过去,将包着花生壳的手藏在背后,道:“怎么了主子?”
许卿湖道:“把府上的大门守紧了,谁也不让进,就说我醉得不省人事,不能待客。”
“发生什么事了吗?”姚何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道:“你分明没有醉。”
许卿湖挑眉,扬起嘴角笑了笑,笑得忒坏,道:“怎么,你很好奇?”
姚何点点头,他一个刚满十四的小少年,有点儿什么动静都觉得稀奇。
姚何:“为什么明明没醉却要装醉啊?”
许卿湖笑问:“花生好吃吗?”
姚何:“好吃。”
“你以后的瓜果点心一律减半,”许卿湖顿时敛起了笑,在转瞬之间变得不近人情,前后判若两人,道:“把大门守严了,但凡你放一个人,或者一只畜生进来,我唯你是问。”
说完许卿湖还贴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姚何一脸见鬼的表情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克扣点心瓜果。
许卿湖走到马棚,管豹拿着剑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背靠着身后的木柱子。
而那名少年则是被他五花大绑地扔在沾满了马粪的草堆里面,像只被炙烤的蚯蚓一样挣扎得厉害,一双似狼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管豹,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似的。
许卿湖在马棚外停下了脚步,道:“把他松开。”
管豹:“这玩意儿气性大的很,不好驯服,逮着人就咬,松开咬着你可就不好了。”
“不好驯服吗?”许卿湖看着躺在乱糟糟马草堆里的腌臜少年,露出了一个既狡黠又不明显的笑容,道:“锦衣卫有驯马的,也有驯象的,我驯不了象,好歹驯一只狼来玩玩儿。”
管豹看了一眼那个脏兮兮的少年,被绑成那样了还冲着人乱叫,但是很快管豹就知道为什么许卿湖对这个少年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