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太贪心了。也过于不理智,歇斯底里。
想走就走。
由他。
蒋荣生的左手依旧没有戴起皮革手套,用冰冷且柔软的指腹一直沿着香烟纸包的尖锐边缘来回磨砺,渐渐地传来轻微的湿润感,是尖角划穿了皮肤,血慢慢地渗出来。蜿蜒至掌心。
血的触感微微湿润的,黏成一团,恍然之间,好像在某一个瞬间机场的顶盖消失了。
所有人站在了雨里面,被淋得混身湿透,失望又悲哀的样子,被那阵晦涩阴翳的雨包裹着。雨好像永远不会停止了。
尽管这样,蒋荣生还是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左手藏在风衣口袋里,鲜血不断翻涌滚烫,在嘶吼在尖叫在窒息在纠葛,逐渐变得烂红,成为一滩绝望的死水。
蒋荣生微微翘着嘴角:“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说让你跟那男的一块死了,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你能做到吗。”
颜湘也想说些什么,以用来伤害蒋荣生:“我也不希望再见到你。你是我见过最讨厌的人。”
蒋荣生微笑:“谢谢,我的荣幸。”
他俯下|身轻轻地抱了抱颜湘,嘴唇在颜湘的耳垂边缘徘徊,气息交缠着,却不是暧昧的氛围。
空气寂静的。
所有的情绪都含在了眼睛里。
蒋荣生却闭上双眼,贴在颜湘颈窝边,声音低低地,带着不易察觉的情绪:
“最好一辈子讨厌我。”
“最好一辈子恨我。”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以后看到我就自动滚远点,别让我看见你。”
说完,蒋荣生转身就走了。
左手一直插在风衣的兜里。熟红的痕迹在墨色的长外套下不那么明显。
只是像一道经年不会愈合的烂伤。
想哭又习惯隐忍。
想无视,那道伤却在真实地疼痛着。
颜湘安静地站在原地,没什么要说的话。等到蒋荣生走了很久,他才把旧的手机从书包里拿出来,把蒋荣生的电话点了拉黑。
过了几秒钟,又划开,点了删除。颜湘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最终把手机收了起来,坐回去,对喻安然笑笑。
喻安然摸摸他的肩膀,也笑。
-
大家在阴雨天气里等了又等,最终等来航空公司宣布今天再没办法登机的消息。
手机“叮咚”一声响了,信息上显示给误机的旅客安排了酒店,需要坐摆渡车前往。
喻安然说:“看来今天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