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湘模模糊糊地想。
他本来只想躺着发呆,但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再过一会,就不小心睡着了。
生了病以后的人就是这样的,很容易感觉到累,总想躺着,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要不是蒋荣生强迫颜湘,把人扔到轮椅上,推着他去小花园逛逛,颜湘能在病床上躺很久很久,躺到骨头都融化为止。
颜湘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又是性虐强迫高潮泄j,又是淋雨,又是大喜大悲,这么折磨下来,能这么快醒,全靠蒋宅库房的柜子里那些药材。
上百年的精元的参跟寻常陈皮桂圆一样,不要钱似地往汤里加。
连续吊了几天高汤,枯骨也能生血肉。
颜湘咕咚咕咚地喝下去,渐渐能下床了,也能说讲两句话了。
要彻底恢复,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他只能经常像这样,躺一会,就慢慢地睡着了。
蒋荣生洗个手,打个电话的功夫,颜湘已经躺在床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他睡着的样子很乖,跟刚刚出生的小奶狗一样,眼睛闭起来,嘴唇嘟着,身体侧睡,蜷缩在一起,呼吸绵长,仿佛还在母亲温暖的羊水里一样安心温暖。又可爱又安静。
蒋荣生站在床边,看了一会。
须臾,他伸出手,手背在颜湘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不高不低,是正常安睡的温度,没发烧。
蒋荣生抽回了手,摸了摸颜湘卷卷的头发。
墨蓝色的眼睛一直长长地凝视着颜湘的睡颜,很久都没有移开眼神。
窗外,夜晚已经到来。
洁白的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光辉洒满大地,同时在另一面渡上一层朦朦的阴影。
灰白的阴翳滋生在暗处,悄悄地翻涌着,却无法具体说明那究竟是如何的物是或是情绪。
只知道,它存在。
光和影总是相伴相生,彼此印证着彼此的存在。
就跟人的爱和恨一样。
爱与恨总是交织,缠绕生长,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北城市终于褪去了漫长的黑白色的单调外套,换上了一件轻|薄明媚的轻纱,笼罩迷蒙的晨雾当中,显得迷离而梦幻。
医院前的台阶缝隙也长出了青苔,点缀着嫩绿的细碎春色。阳光薄薄的一层,渡在窗台上,像披了脆脆的金色锡纸。
在这样的好天气,似乎会有很多很好的事情发生。
颜湘坐在医院的窗台边,用手机银行确认了一下银行卡余额,又拿一张白纸和笔算了算账。心里有数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