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自己存在自我意识,并不是完全听从宙斯的指令,但绝大多数时候,他的行为与宙斯的命令别无二致,可那也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这么做。
他也想在玩偶屋规劝时肆留下,这样他就能和对方永远沉浸在甜蜜的梦乡。
他也想在最后的猫捉老鼠游戏中将时肆杀死,在生死关头将爱意发挥到最大极限。
亓八认为自己跟拾屿那个两面三刀的叛徒不一样。
虽然他俩平时总是勾肩搭背,一副好哥俩的样子,但亓八其实不大看得上对方,拾屿也是一样。
不过二人都是宙斯安插在人间的眼线,看似站在同一阵营,只能彼此示好。
亓八觉得拾屿装腔作势,明明有非常浓烈的反社会人格,只希望世界毁灭,不希望世界重塑。
还要狗腿的跑到宙斯面前大献殷勤,一副要帮助宙斯毁灭世界再度称王的样子。
拾屿则觉得亓八就是个没有灵魂和思想的傀儡,与其说对方是潜藏在人间的影子,更不如说是对他这个反贼的监视。
宙斯想看看拾屿到底是一心为自己工作,还是想当个双面间谍。
因此亓八并不喜欢拾屿,又或者说他自认为除了时肆不喜欢任何人。
从栏杆跳跃的刹那,亓八的眼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兴奋。
他知道自己将以死亡迎接新身躯,强大的战神力量会将其包裹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明。
他已经迫不及待在拥有这样的力量后,再度与爱人重逢,即便那位爱人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好友来看待。
但那又如何呢?
至少在时肆眼里,他一直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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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傀儡、不是没有灵魂和思考的空壳,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疯批人类。
他非常想在宙斯和时肆面前证明自己不是玩偶,而是有独立思考的人类,只可惜,这份夙愿还未达成,就潦草死掉,甚至死前来最后的辩解都未能说出口。
不过没关系,至少他的临终遗言也不忘表达自己最深沉的爱意。
尽管那份爱已为人不齿,亓八也不后悔。
只不过若亓八知晓拾屿在临死前那样诟病自己,将他唯一是人的证据摧毁,将他对时肆的爱捏个粉碎,必然会气得狗急跳墙,恨不得撕烂对方的嘴。
但一切没那么多如果。
亓八至死都没能搞清他究竟是人还是空壳,宙斯其实也不大能判断自己欲望的碎片究竟何时有了自我意识。
拥有自我意识的碎片,还能不能被称作傀儡?又或者说算不算成了人类?
一切谜团以及宙斯和亓八对时肆复杂的情感与爱意,终究还是在二人死亡的刹那彻底崩塌。
随着它们化为灰烬的瞬间,一切问题都失去真正的答案。
或许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只要这个世界的颠覆来得再晚些,亓八就能彻底脱离宙斯的掌控,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
不需要受任何神明的控制,完完全全活出自己的人生,大胆向自己的心爱之人表达爱意,尽管对方不屑一顾,他也不曾有悔。
可惜世上没那么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