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想起来,发现毯子让人从外面打了个结,根本挣脱不开。
他扭着身体,像脱水的鱼一样胡乱扑腾,沙发只有那么一点宽,他多扑腾几次人就要掉下去,在他要摔下去之前,一只脚踩上沙发抵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蓝秀风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发梢滴水,有几滴都掉在了他的脸上。
周嘉善很不好意思,把半张脸都缩进毯子里,只露出一双茫然无措的眼。
“昨天的事还记得吗?”蓝秀风轻轻开口,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绞在一起。
昨天什么事?周嘉善回忆了下,想起他醉酒的缘由,是蓝秀风和他讲过去与文玉的点点滴滴,他记得一些,在喝醉之前,蓝秀风给他讲文玉带他去看彩虹,后来蓝秀风又讲了什么他就全不记得了。
周嘉善把脸又往毯子里缩了缩,不确定地小声说:“记得吧。”
蓝秀风的语气忽然有些急切,声音也抬高了些,“记得还是不记得?”
周嘉善的大眼睛茫然地卡巴了两下,他到底是该回答记得还是不记得?
蓝秀风把手伸进毯子里,捏住周嘉善的半边脸颊,把他的脑袋从毯子里揪了出来。
“记得?还是不记得?”蓝秀风把周嘉善的脸捏变了形,“快点回答我。”
周嘉善突然很难过,觉得蓝秀风好过分,一定要他记起他与文玉的那些事,就不能让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忘记在昨晚的酒里么?
他垂下眼,长睫毛搭在眼底,不再小声,“记得。”
他都记得呢,心里还难受着呢。
手松了,蓝秀风重新把手背到身后,和另一只手十指绞在一起。
“那,就遵守约定。”
周嘉善茫茫然,什么约定?但蓝秀风似乎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卡在沙发边的脚施了点力,把他从边缘推回了沙发里面。
“早饭想吃什么?”蓝秀风的语气一扫沉重,轻快的像小鸟儿。“都行。”
但其实周嘉善很没有胃口,胃里仿佛还残留昨夜的酒精,一阵一阵的让人犯恶心。
“你今天上午没课吧?”蓝秀风问道,他看过周嘉善的课表,想和他再确认一下。
“只有下午有课。”
“我今天上午有课,下午得去辅导班上课,中午时间很紧,没法送你了。”
“没事,我自己也可以。”
周嘉善把脸又缩回了毯子里,他的腿已经好很多了,再过一周多就可以去医院拆石膏了,到时候就再没理由粘着蓝秀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