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像每个孩子一样,七岁的周筠也需要母亲。“你要去哪?”应羽泽从洗手间走出来,他在里面照镜子照了半天,在确认他的牙离家出走回不来后崩溃了一百八十次。奶奶说他现在依然很帅,应羽泽才没闹。孙悄阿姨已经来了,在周筠没醒的时候,现在正在外面和警察叔叔聊天,聊什么他不知道,警察叔叔有好多话要跟孙悄阿姨说。应羽泽只关心自己的牙,就进病床去洗手间看牙,看够了出来见周筠脸上挂泪,哭哭啼啼的要往外走。周筠没想到病房里有人,揪着身上的病号服,瘪着嘴巴说:“我要去找妈妈。”声音抽抽搭搭,委屈极了“我要妈妈陪我睡觉。”这还是应羽泽第一次看见周筠哭,哭得好可怜,病号服穿在他瘦小的身上宽大漏风。多大了还和妈妈睡。他小时候就不和妈妈一起睡觉了,男子汉都自己一个人睡。对方哭得可怜,应羽泽没嘲笑他。“你妈妈正在和警察叔叔说话呢。”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周筠眼睛里蓄满泪水,“那怎么办?”看着他救助的目光,应羽泽也犯了难,随后想出一个好主意。“你妈妈陪不了你,那我陪你吧。”他拉住周筠跑回床边,托着他屁股把人翻上去,自己再踢掉鞋一起躺上去。小大人样拉起被子盖住他们俩,“睡吧,我陪你。”周筠还是害怕,“我睡不着。”“你害怕坏人再来抓你?”旁边的小包子点点头。应羽泽牵住他的手,十根手指紧紧握在一起,“没事,我在呢,有坏人我都帮你打跑!”他嘻嘻哈哈,露出残缺门牙的模样滑稽,却给七岁的周筠带来了极大的心灵慰籍。在他极度需要陪伴安抚时,应羽泽的出现帮他赶走了再次回到他床头的怪物,让他在爸爸去世后,睡了个好觉。童年的记忆应羽泽早已不记得,周筠揣在心里,一辈子也不打算忘记。周日白天为了晚上参加part,周筠养精蓄锐补了一下午觉,临出门时把给应羽泽的礼物和他整理出来的学习资料都带上。两人约定好要考同一个地方的大学,他希望应羽泽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当初应羽泽和他同为中考状元,是有一定知识基础的,就算考不到同一所学校,在一个地方也勉强可以。到时候他们还能再见面,周筠没想过一年只见应羽泽一两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他习惯了孤独,孤独中也有应羽泽的影子,除了飞去国外的寒暑假,应羽泽几乎每个月都会回鹦鹉巷子五六次。他有时在窗边看,有时借口给老太太送东西去看一眼。只远远看着他便十分满足。他不奢求应羽泽回应他的感情,他只要能在未来的日子能远远看应羽泽一眼就行。那样他就会无比幸福。临出门前遛了大壮,放好水和粮,背上书包出门。应羽泽生日地点在一座五星级国际酒店,他到时跟服务生说了包厢号,服务生主动带他过去。包厢内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应羽泽的朋友很多,他认识的很少,就像他了解应羽泽这个人,但不了解他的生活。“人来了,你今天晚上别往他眼前凑。”应羽泽确保冯英轩的外套拉链拉到脖子。“你找死是吧,老娘千里迢迢飞回来给你过生日,衣服穿成这样不说,还不让我见人?”她倒要看看他们嘴里的周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应羽泽这么藏着掖着。冯英轩个人气质得天独厚,十八岁说话做事尽显成熟魅力,穿衣风格充满异域风情。很多人喜欢她,应羽泽肯定冯英轩的自身魅力,就是因为知道她有魅力,才怕周筠看见。周筠喜欢年上大姐姐,就是冯英轩这个类型的。“我今天生日,你今天听我的,过了今天,我明天就死。”冯英轩不怀好意哼哼,“我不用你死,我就想见见周筠。”“不行!我不允洗!”“眼睛长我身上,我就看就看。”越是护着越是好奇,直到包厢门打开,周筠背着双肩包走了进来。他的出现,周围都傻了。怎么穿这么普通就来了。他显然没有意识到part的性质,在场所有人都穿着西装礼服,或是风格迥异的长袍或者自由华丽短裙。来过生日part当然是过来嗨的了,穿最漂亮的衣服,化最好的妆,和朋友在一起疯玩一晚上。周筠走进来当即就感受到了他自己的格格不入,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所谓的part,不知道要打扮,以为就是普通的过个生日。人会因为认知对许多事情产生局限性,比如他现在。生日part就像西方故事里的换装舞会,昂贵的酒水摆满茶几桌面,到处都是欢快热闹的气息。应羽泽的生日礼物在门口的置放处堆成一座小山,任何一件挑出来都比他手里的围巾手套昂贵。奢侈品牌的包装纸就足够买下他的礼物。他站在这里太过平凡无奇,哭过象群的一只蚂蚁。“周筠!”人群中传来呼唤,应羽泽剥开人群款款而来,他今天打扮的很帅气,生下来就受偏爱的脸,只是简单的抓个发型,也让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他穿着定制的手工礼服,玉树临风,像故事里的王子。“你来了。”应羽泽到他身边,“怎么过来的?”“骑车来的。”他平静的说,拉开书包把礼物递出去,旁边的礼物山,衬得他的礼物有些拿不出手,他没有表现出情绪,祝着应羽泽生日快乐。应羽泽今天骚包的喷了香水,低头在他耳边问,“我今天帅不帅?”他特意打扮过的。周筠眼睛望着他,眼底藏着贪恋,“帅。”“那就行。”不枉造型师给他弄了那么久的头发。“你就是周筠吧!”冯英轩走过来,惊喜地说,“你好你好。”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纤纤玉手伸到眼前,应羽泽一把捏住周筠的手,不让他拉,“她叫冯英轩是我朋友。”周筠礼貌回答:“你好,我叫周筠,是应羽泽的邻居。”冯英轩根本不是对周筠感兴趣,她就是纯粹恶趣味过来逗人,应羽泽防她跟防贼一样。她隐晦地打量着周筠,说实话第一眼普通,是从整体来看,放在日常中绝对出彩,可包厢里的人都穿得太过绚烂夺目,衬托之下,周筠的衣着太过质朴。宋听风也走了过来,周筠背的双肩包鼓鼓,“书包塞那么鼓,带了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