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婳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道:“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陆寒霄沉默一瞬,当即大踏步过去,高大的身躯似一座高山,瞬间挡严了微弱的烛光。
“你别杵哪儿,过来嘛。”
“……”
陆寒霄身体僵直地躺在榻上,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幽香,一双柔弱无骨双臂缠上他的腰身,一路往上,抚向他的胸口,喉结……
“婳婳!”
他蓦然抓住她的手,漆黑的眼眸里满是克制,“你大病初愈,还需好好调养。”
“你想哪儿去了。”
宁锦婳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嗔怪:“我有正事讲。”
“你说。”
男人冷酷地把她的手臂拂开,双眸紧盯着床顶的帷帐上。那架势,活像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要不是下面有东西顶着她,宁锦婳险些就信了!
她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今日,我去了将军府。”
没等他回答,她继续道:“你还记得霍凌么?当年你俩……别急,你听我说完!”
宁锦婳忙按住躁动的男人,她鲜少在他面前提起霍小将军,毕竟当年霍凌酒后失言,第二天就被人套麻袋打了,还是打的脸,好好的一个俊朗小将军,瞬间就成了猪头,好一阵没出门……旁人不知道内情,宁锦婳可清楚是谁干的好事。
不知霍凌怎么想的,他那次竟没追究,不过自此以后,他和陆寒霄就王不见王,两人若是见面,总要见点儿血。
宁锦婳道:“霍小将军娶了一个好妻子。”
她把今日将军府的所见所闻说了,末了长叹一声,意有所指道:“霍夫人当真贤惠,难怪的得夫君的敬重,如今人家可是府里的当家大夫人,说一不二。”
陆寒霄的关注点却不在此,他拧眉沉思:“霍凌回京了?”
他没有接到一点消息。
霍家军常年驻守北疆,和陆寒霄这个拥兵自重的藩王一样,无昭不得入京,现在是冬天,北方的鞑子挨不过寒冷漫长的冬季,正是来我朝抢掠的好时候,霍凌这时候进京……
不对劲。
陆寒霄心思缜密,一会儿功夫,已经把霍凌进京的始末盘了几盘,直到胸口被用力地推搡一下,传来宁锦婳愠怒的声音。
“陆寒霄,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宁锦婳自诩已经够收敛性子,她今天准备了许久,沐浴更衣,熏香,熬到这么晚等他,不是来贴男人冷脸的!
“我在听。”
陆寒霄敛下眉目,“你说霍凌娶了一个好妻子。”
忽然,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此刻镇南王的智商终于上线。他看向她,认真道:“你莫要和别人相比,你很好。”
他又加了一句,“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哦?是么?”
宁锦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说,为何人家就得夫君敬重,而到了我这里,就什么都瞒着了?”
陆寒霄一默,顿时哑了。
——他瞒她的事实在太多了,不确定她说的是哪一件,此时开口,不是明智之举。
既已如此,宁锦婳也不跟他绕圈子,直道:“除夕夜的宫宴,我要去。”
按今日霍夫人的说法,朝中凡是三品以上大员的妻女,皆受到了邀请,她是超品亲王王妃,怎么会独独漏了她?
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拦下了请帖,且封锁了消息。而府中能做到此事的,除了陆寒霄,没有第二个人。
宁锦婳看着他,眼神控诉又带着些委屈,“陆寒霄,你总是这样……”
从来不顾念她的想法,独断又专制。有时候宁锦婳在想,他究竟是把她当妻子,还是当随意玩弄的猫猫狗狗?他们夫妻七载,但凡他愿意多对她说点话,他们……他们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
陆寒霄的眸光停在她裸露的小臂上,他沉默着把锦被拉高,紧紧裹住她,言辞却不容拒绝:“婳婳,除夕夜人多眼杂,你大病初愈,在府里好生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