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前的最后一夜,两个人在浴室跟床上都来了一发。做完以后,柏西趴在戚寻的胸膛上,眼角鼻尖都有点红,眼睛里还含着一点水雾,一个多礼拜没碰面,戚寻做得有点太狠了,他刚刚很没出息地哭了出来。“你太用力了,我差点觉得我腰要断了。”他哼哼唧唧地跟戚寻抱怨。戚寻笑话他,“可明明是你不让我停的。”柏西气得咬了他一口。“你在那种时候问我,谁能说停。”柏西气呼呼的。戚寻轻勾了一下唇角,没再说什么,吻了吻他的额头。今晚柏西自然是在这边住下的。也许是因为刚才太累了,他躺在戚寻怀里,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声轻柔绵长。戚寻却还不困。这一个多礼拜他都总觉得缺了什么,床边空空荡荡的,连房间里也觉得过于安静了。他习惯了跟柏西共枕而眠,回到一个人的状态竟然会不适应。如今柏西又躺在了他怀里,他才又感觉到了温存。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备忘录,明天他没什么事,柏西也放假,他心里想着,明天可以带柏西去滑雪,柏西上次说想去玩来着。但他没想到,半夜里,柏西毫无征兆地突然发起了烧,还一直呕吐和腹痛,被他紧急送去了医院。新年的不听话柏西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吊针,虚弱得哼都哼不出来。他的诊断结果是急性肠炎。他肠胃本来就有点脆弱,前两年就不太好,养了一年才缓过来。但他这阵子忙于工作,三餐不规律,经常随便吃点快餐就打发了。他晚上在家陪爸妈吃饭的时候,他喝了一点酒,本来以为没什么事情,但刚才睡觉前,趁着戚寻洗澡,他又去厨房拿了个冰淇淋,吃完把盒子一扔,刷了个牙躺在床上,压根没让戚寻发现。结果睡下没多久,他整个人就不好了,上吐下泻还发烧,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不作就不会死。他心虚地望了望旁边的戚寻。戚寻也在看着他。医院的白炽灯下,戚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穿的还是睡衣,手搭在一起,长睫半垂,嘴唇紧抿,像是想发脾气,又考虑到他身体不舒服,只能忍着。柏西怂哒哒地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满脸写着无辜,像只小狗。戚寻冷起脸是真的蛮可怕。分分钟让他想起高中被校长抓住他翻墙。他跟戚寻当了这么多年朋友,自然知道戚寻本质上不是个性格温和的人,相反,戚寻的忍耐度其实很低,不然也不会这么不好接近。他知道刚才戚寻被他吓得够呛。一路抱着他闯进医院,结果闹到最后,病倒不严重,全因为他自己管不住嘴。柏西揪着被子,觉得自己肯定要挨骂了。戚寻也确实想训他。但柏西躺在床上的样子又实在可怜,虽然输液后舒服了一点,脸色没有刚才这么吓人,但是出的汗把他鬓发打湿了,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嘴唇也被他自己咬破了。戚寻头疼地捏了捏鼻根,心里就算想训他,也硬气不起来。他最终只是摸了摸柏西的额头,不轻不重地说道,“柏西,你今年几岁了,还需要别人看着你吗?加班了就不记得吃饭,喝了酒还乱吃冰的,是嫌自己命大吗?”他想到今晚还觉得心有余悸。柏西从小就不耐痛,刚刚躺在他怀里连哼都不会哼,手臂软绵绵地垂下来,却又咬着嘴唇尽量不哭出声,他表面上冷静,有条不紊地挂号看医生开病房,心里却止不住地慌乱,不知道柏西的情况到底多严重。好在最终也不是什么危险的病,急性肠炎虽然人遭罪了一点,但是发作快,康复也快,等今天输完液,只要静养几天就好。柏西无法反驳,只能鼓了鼓脸。戚寻也训不下去了,弹了下他的额头,说道,“你可真是个祖宗。”他又问,“以后还敢这样吗?”柏西立刻疯狂摇头,以表决心。“我也不想的,我就是给忘了,”他虚弱地解释,“晚上酒我也没多喝,就喝了一杯。”戚寻哼了一声,“我看你应该戒酒。上次喝酒也是……”他说到这儿又停下了。上次喝酒,他自己也醉了,跟柏西稀里糊涂就滚了床单,倒也很难说出来当反面案例。柏西也知道,明明肚子还疼着,就揶揄地看着他。戚寻也不说了,拿起旁边的杯子跟勺子,喂这个小祖宗喝水。柏西喝完水,把药也给吃了,药效和输液慢慢发挥作用,他也没那么难受了,人看着也精神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