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地,密林中。
萧钦与梁岩带着兵士一路追捕团围至此,奈何荆途实在狡猾,又像是深谙附近地势地形,于是窜逃于深山老林之中,仿若如鱼得水,他们带兵连续追剿几日,将山林各方出口围堵得死死,可多日下来,依旧未得其踪迹。
明明是亲眼看他负伤进林,可现在,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原地蒸发,萧钦一口气出不顺畅,怎能不恼怒?
遂命令属下将出口继续牢牢堵死,他则亲自带人进林搜寻,结果折腾下来,依旧丝毫无所获。
梁岩坐在马上,硬着头皮出声:“殿下,此人身负两箭,负伤严重,说不定已失血过多而死,或是跌进山隘,落了谷底。”
萧钦面色阴沉,只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真是叫人从他眼皮子底下逃了,简直奇耻大辱。
“是!”梁岩等人接命。
事与愿违。
又过去整日,傍晚的昏夕在西边团晕生霞,最后映出黄澄澄接着紫蓝色的一片美丽云海,但屹王此刻的心情却并不美丽。
众人说,荆途死了,是被射死,可未见尸首,生死便成迷。
他从来不信侥幸。
天暮渐渐暗沉下来,彩霞消匿,光晕幽无,而唯一的光亮当属月色。附近山脉绵延,一望无际,遥眺向远,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隐约可见的险峰,那应是此地视野范围内可见的最高峰顶,气派,巍峨,叫人心生一览众山小的冲动。
察觉萧钦的视线,梁岩顺着也看过去,随即,他拿出自绘的地图仔细对比研看,而后脱口道:“按地图所指,那处险峰便是青淮山顶。”
说完,梁岩立刻反应过来什么,当即觉得自己是多了话。
萧钦眼眸眯了眯,果然很快收了回眼,再无赏览景色的心情,默了半响,他交代:“梁岩,你带人在此再留守一日,以防万一。”
“遵命!那殿下你……”
萧钦信任梁岩,不作瞒,回道:“期久未见闫为桉了,他不进京问个安,本王便亲自去看看他。”
梁岩自然知晓,殿下此去定然不只看望那么简单,但他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多余的,他不会好奇打听。
萧钦喜欢的就是他这点分寸感,此事,若他当真细问,萧钦难免烦躁,私囚周妩一事,如今唯闫为桉和沈牧知晓,至于梁岩,为人太过正直,其夫人又与周妩素来交好,因着这层关系,萧钦难免存顾虑,避开他,最方便。
眼下,京内已无阻,荆途算是如今唯一失去掌控的人,但此人微薄之力,即便活着也兴不出太大风浪,萧钦戾眸收敛,不再执念。
死了,一了百了。
能活,他的造化。
但无论如何,大业,佳人,全部为他囊中之物,他势在必得。
……
青淮山,密室。
容宿倾力为一昏迷之人运功疗伤,一天一夜,力气耗尽,最后终于艰难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一条性命。
荆途,老朋友,但也陌生,两人十多年未见,他真的老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