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识初还想把碎片捡起来,原本面无表情的云初一声大喊:“我让你别碰它!”
面对母亲突然的失控,江识初不知如何是好,巨大的愧疚感在心里蔓延:“妈妈……”
云初把碎裂的花瓶尽数捡了起来,连带里头从未开放过的一株花茎,匆匆回了房间。
江识初追过去,被云初拦在外头。
少倾走过来,舔了舔江识初的指尖,内疚地道歉:“对不起识初。”
幸福缩在角落里,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干嘛发那么大脾气……”
“你够了!”江识初怒吼:“那是我爸爸留给我妈妈的东西!”
客厅里一片静默。
时域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一群人焉了吧唧地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疑惑地问:“怎么了?”
见江识初不说话,他只好把目光放在鲁达身上。
鲁达没来得及回答,幸福哭哭啼啼地凑上来,扑在时域怀里痛哭:“呜呜呜,我和少倾玩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花瓶,云阿姨就发了好大的脾气。”
“你少说两句,那本来就是我们的错。”
时域把幸福扒拉开:“虽然只是个花瓶,但撞坏了就是做错事,你们现在去给江阿姨道歉。”
云初的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她脸色苍白地捧着那只花茎,崩溃大哭:“没用了,我的花瓶碎了,花无法盛开,我就见不到他了……”
小时候,家里这只水晶瓶就摆在了柜子上,插一只将枯未枯的花茎,江识初也曾问过母亲,为何要放这么一只好看的花瓶,插那么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云初总是半开玩笑地告诉他,等这朵花开了,就可以见到爸爸了。
小小的江识初信了母亲的话,早晚都要看一次花开了没有,好让自己能见上父亲一面。
他在这个家里,连个照片都没有,父亲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可一天天过去,一年年又过去,将枯未枯的花从没有开过,也不曾真正见它枯萎,江识初有了自己对世界的理解,不再问什么时候花开,什么时候爸爸回家。
而是问这只花瓶的意义。
云初便告诉这是父亲亲手烧制的花瓶,刻着他们的名字,而那只花,是他对父亲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