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豪震惊地看着她,半晌才说:“……谢谢你,小蕊,你是个好朋友,谢谢你没有在这时鄙视我弃我而去,虽然这才是你最明智的做法。”
石蕊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拒绝呢,起身挤出个勉强的笑容:“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尔豪则看着她的背影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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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振华带着尔豪要去给李家负荆请罪,雪琴在家养胎被禁足外出。陆振华这次来没有上次那么匆忙沉重,甚至还带了丝骄傲打量店里的一草一木。他们家搬来上海六年,没做过什么谋生的事,只是坐吃山空。
陆振华没弄那些事并不是嫌钱多,而是他知道自己行伍出身,没有那种赚钱的天份,他的所有财产来源都不光彩,大部份是抢来的,小部份是半抢半送来的。尔豪也就能做些记者的文字工作,他没想到下一代里,竟出了个如萍这样的奇葩。
李副官把陆振华当成他这辈子的恩人,他儿子做的事只能忍了,他也劝陆振华不要再追究,他经不住陆振华的劝说,还是带他们父子去了一趟可云的疗养院,不过要求他们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当他们看着可云抱着一个小男孩玩得很开心,而孩子的爸爸也温柔地看着他们的时候,尔豪痛苦地闭上眼,那一幕深深刺着他的心,可云的过去也许就此终结了最好。
看着可云平静无事,又云医生那里了解了情况,陆振华和李副官久别重逢终于有心情喝一杯,细述着这些年的事。
陆振华说“听说,你们遇到了如萍?她嘴可真够严的,要不是这次事露,她一个字都没在家里提过。”
李副官也感慨:“如萍小姐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她答应我们不告诉你,就一定会做到,她还让可云接受最好的治疗,我们一家人对她,不是仅仅用感激就能形容的。”
陆振华点点头:“我明白,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你怎么就那么犟!走投无路了都不回来找我。”
李副官叹了一口气:“司令,我李正德是个粗人,但还是懂得家和万事兴,回去找你,除了给你添堵弄,让陆家闹得不可收拾之外,还能起到什么效果。再说最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我也认命了,我们都向前看吧。”
陆振华说:“不行,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一定要补偿你,对了,听说你也遇到过文佩,还有依萍,这件事,依萍怎么会掺合其中的?”
李副官深深地叹了口气:“八姨太是个好人,在我们困难的时候时常接济我们,可以说没有她,我们在遇到如萍小姐之前,只会过得更惨,后来我在这儿安定了下来。我去给八姨太还钱,这才第一次遇见了依萍小姐。
司令,说真的,她是你的女儿,你对我有恩,她的行为我不好评论,没有资格评论,不过,她那动辄毁天灭地的性格……如果可云在家里,一定会受不了的。要知道,我宁可可云疯一辈子,也不想让她再见到陆尔豪了。”
玉真在一边添菜,听到他的话,推了他一把:“你喝醉了,起来醒醒酒,别在司令面前胡说八道。”
陆振华摆摆手:“让他说,他这是酒后吐真言,我被蒙蔽得太久了,最需要听听这些真话。再说,依萍做事确实太充动了。她若是有如萍一半沉稳,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陆振华放下酒杯,郑重地说:“李副官,关于可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想不想让她嫁给尔豪?”看了那么多听了那么多,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不过他还是要亲口问出来,不管李副官有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他。
李副官按住有些着急地玉真:“司令,我也认真的告诉你,不论她能不能恢复,我都不会让她再见尔豪,更不可能嫁给他。
今天你也看到了,那个医生对她帮助很大,影响很大,他跟我们说愿意照顾可云一辈子,也许有一天,他们能结成夫妇。您对我恩重如山,没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什么,我最想要的就是,依萍小姐和尔豪少爷再也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陆振华点点头:“我明白了,他们不会再打扰你了。”
尔豪听到陆振华转达的李家意思,他此刻该是解脱的,但是心里却产生了另外一种沉重。不管是听到李家的生活,还是如萍帮他在还债。
陆振华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响起:“这次算你走运,李副官并不追究,不过,不代表你的良心就能过得去。我答应了他,你不会再出现在可云和他们面前,路上遇到了从此你也要绕道走。你也该懂事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妹妹为了你,拿亲手做的蛋糕去卖……”
晚上如萍回到家里,和陆振华商量着,家里用不用换些金条做保值。陆振华一听,这事可行!别人想弄还有地方买呢。当下叫王雪琴拿存折出来。王雪琴听了一惊,陆振华看她么么叽叽的样子,更不耐烦,当下要发怒。雪琴无法,只好把空空如也的存折拿来。
陆振华一看,差点没厥过去,他把存折甩出去:“雪琴,你给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一笔笔款子放出去却没有收回,都被你弄到哪去了?”如萍也拿过存折看看,也很震惊,那上面真的一个子儿都没有,那到底是怎么维持家里庞大的开销的?
雪琴目光闪了闪,开始编原因:“我……我这也是为了陆家啊,你虽然存款很多,我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可是我跟会……跟会跟倒了,会头跑了,我有什么办法!”
陆振华怒道:“你这个混帐东西,几十万就这么让你败光了,你好大的胆子。”他直接把人推了出去,雪琴摔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叫痛,陆振华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