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擅长女科的比丘尼也来到山庄,替她望闻问切。云冉便坐在椅子上,张口,叫比丘尼瞧她的舌头。她微仰着下巴,只觉得舌尖在外边,因为嘴张得发酸而颤颤的。
孟宴宁似乎很关切她的情况,仍在旁等候。
比丘尼替云冉反复把了几次脉,忽地怪诞道:“云娘子不曾有孕。可是先前有人诊错了?”
“错了?”
云冉愕然,急切道:“劳烦师太帮我再看看,不可能错的,当初替我诊断的大夫,在县里也很有名的。”
孟宴宁素来俊美的、堪称平静如画的脸上,也陡然乍现丝诡谲的光彩。
“师太所言,可是真的?”
他许是激动,背在袖口里的手,亦止不住发颤。
第十九章
比丘尼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云娘子肚里没孩子,故而从高处跌落,也无血崩之患。只是素日劳神体虚。往后还是静心休养为宜。”
云冉耳边嗡然,却觉得这女尼撒谎。她想过千万种结果,唯独没有这种。她根本没有周从之的孩子。
她突然无比心痛,想求女尼留下,可忘了自己的脚伤未愈,从椅子上站起时,整个人都扑向前。孟宴宁托住她,眼仁幽浮暗火。
“冉冉,事实如此,何必强求?”
“不会的。二哥哥,”云冉忽要哭了,抓住他两条胳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定是我没有保护好祂,而不是祂从来没有存在过。嫂子当初跟我说过,只要我平安生下祂,周家就能保住,从之九泉下也能瞑目了……”
她太难过,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谁在骗她。
是那曾言她有孕的大夫吗?
还是这女尼?
他们为什么骗她?云冉身形觳觫,脑海中闪过千般念想,突然便想起一个人——林无霜。
此事肯定和林无霜脱不了干系。云冉刚为周家妇时,林无霜对她不算热络。后面却突然请来个大夫替她诊治,说她怀胎一月有余,为了她“腹中胎儿”,林无霜开始和她推心置腹。
这个面色惨淡,喜欢把自己锁在小阁楼的女人,为何披了假面,如此待她?
云冉闭目滚泪,浑身颤栗,不禁恨自己轻信他人,几乎要伤心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