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彦嘴角微动,这般怪话中竟是带了几分娇蛮可爱,柔声反问道:“如何?”郁欢擦了擦脸,冷声道:“妾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知做错了事便要道歉。王爷给妾些了道歉信,真诚的给妾道歉。再写下承诺书签了字盖了印章。”郁欢说完便直勾勾的打量着他的神色。昨夜他睡的沉的很,两人除了抱着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她原本也不过是想故意挖苦刁难他一番解解一晚上的气。只是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这人之前避嫌的样子心中那丝坏意被勾了起来。这人平日里循规蹈矩,伦理禁忌与他就像是酒池肉林不可逾越。不过她这人坏的很,看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坠了泥潭怎么想怎么好玩。虽然这泥潭是她造出来的……卫卿彦见她伤心之色消了紧攥的心也松了松,起身走到书案前拿了笔便写了起来。若来日有命在,她愿,他三书六礼,鸿雁为聘,迎她……卫卿彦眼睫微眨,手中的狼毫滴了墨水染了个大大的墨点。即便是那事了却,他也不过是个短命之人,又谈何来日。卫卿彦嘴角微勾笑的有些讥讽有些凄凉。半刻钟之后他将手上的两张纸笺交到了郁欢手上。秀丽欣长、清新飘逸的字体跃然纸上,真诚的写了歉意倒不像是敷衍之词。郁欢大体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了。原本她还以为这人尊贵惯了,自是做不来和女子伏低做小之态的,便想着难为难为他看看窘迫模样。现在这一板一眼写出来丝毫没有觉得羞耻有损威仪着实失了乐趣。郁欢随手将纸笺放到一旁,打量着旁边有些手足无措的木头,冷笑道:“天马上亮了,王爷还留着是怕人发现不了?”“你,你身子……”卫卿彦脑中忽而想起什么,俊脸瞬间又红了。温柔的桃花目瞄了一眼美人杨柳细腰,脑子有些酥酥麻麻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若是……是像极了她还是像极了他?卫卿彦锦袍下的手颤了颤,只觉耳垂热的发烫。郁欢愣了一瞬才明白他什么意思,俏脸含春心中暗暗的啐了他一口。她平日便是再大胆这种臊人的话也是羞的出口。只是自己挖了坑最后到底还得自己自话埋。只是这呆子还知道的这般多?不知闺房事还知生娃娃?别说两人真没发生甚,便是发生了什么这娃娃便有了?郁欢垂着眸子,素帕半遮着桃面,娇声斥道:“王爷放心,妾手中有那方子。”卫卿彦神色略木,反应了会儿明白她口中的方子是何物。他眸子中盛满了担忧,薄唇轻启柔声道:“会不会伤了身子?”他眸色温柔,担忧心疼不似作假,定定的看着人就像深冬的暖阳。郁欢心中微颤,美眸忍不住的望着他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王爷昨晚怎么不说?”卫卿彦眼睫微垂不好再说什么,又听外面有敲门声瞧了她一眼便从窗子里出去了……月明院太妃这几日心情愉悦的很。昨日徐妃还来了信件说元宜公主很是欢喜自家送的礼呢。也不知她儿从哪里得的好物很是得到公主欢心,日日拿在手中不放呢。原本她还担忧这次生辰备不住圣人便指了婚事,只这徐妃到底有些能耐劝住了圣上。等到明年她儿登科中举,徐妃再请旨赐婚,双喜临门。只是这好心情没持续两日娘家便来了信。太妃娘家本是前朝伯爵,靠着祖上庇荫过日子,到了她爹这一代已经是最后一任了。皇帝登基为了仁名面子上格外的厚待前朝官员。恰逢先武成王丧妻,皇帝便牵了红线指了婚事。面上给足了前朝官员面子还体恤了下属,这谁不赞一声圣上乃天定明君。话说回来,这伯爷家就是个半破落户,一下子搭上了宠臣武成王明里暗里沾了不少的好处,仿佛回到了世家繁荣时刻。家中子嗣也说了好亲事,这嫡次女定了钱内阁学士家的嫡孙。只是不知什么缘故,一月前那钱夫人领了媒婆还回了庚帖,怎么说都不同意这婚事了。其实归根结底就是先武成王去了,所谓人走茶凉这恩宠自然也消磨殆尽了。现在的武成王虽也受宠,只都知他是个活不长久的病秧子。更别说这二公子怕圣上都认不得面。何苦为了将来不明确的恩宠损了自家优秀的嫡孙娶个草包美人。世家之间消息都是通的,这唐家姑娘想嫁世家子是不能了。寒门出身的举子唐家人又看不上,算来算去可不就盯上了武成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