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逾轻哼了声,算是放过她的不专心了。收起那张纸条,再转回正题道:“所以,不必担心机密外泄之后,先暂住在我那儿没问题?”
“当然有问题,我本身也是『机密』,不能外泄的。”她指着自己,理直气壮道。
“你以为你能这么一直躲下去,永远不被世人知道?”
“我渴望默默无闻花大钱的美好生活,我希望能办到。”她双眼冒星星。
“这是不可能的。”他对她的“理想生活”嗤之以鼻。
“当然有可能!”她很有自信地道。
“你哪来的自信?”
“因为我有你啊!”她说得好得意。
赵不逾闻言,默了。
看着眼前这个得意洋洋的女人,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他如此的有信心,没来由地信任有加。像是从来不担心会被他出卖或陷害……
两年来,稀里糊涂的交情走到今日,从来不将信任彻底交付给任何人的赵不逾,因为被金宝生蛮不讲理地交付了全然的信任,于是开始了这场奇特的友情。
他不知道,朋友可以互相损成这样,明明刻薄得不留余地,偏又知道对方不会放在心上,所以益加的百无禁忌,脸红脖子粗掀桌子对骂都有过,没形象到那个地步,对他而言是难以想像的。但在她面前,他就是放得开。
只因为,她莫名其妙的信任。于是,就这样了。算是怎么样的交情,他也说不清。他对她有一种认命的感觉,自从确定摆脱不掉她之后,就很少去想一切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愈想只会愈挫败,只好不想了……
只是,这个奇怪的女人,和他,以后会怎样走下去呢?
由于中午还要去找张常侍,所以金宝生不敢在外面待太久,跟赵不逾说好尽快搬出皇宫,好细细筹画香烟的行销方式之后,也将香烟的主要材料——烟叶,告诉他是哪种植物、需要哪些香料,让他趁这几日派人去准备,初步的处理步骤都写给赵不逾了。她的不藏私,令赵不逾看向她的眼神复杂万分,不过她忙着呢,没空理会他满心的纠结,拍拍屁股走人了。
还没踏进自己住的小院子呢,就被一声大喝叫住!
“金宝生!”
“哎唷!”金宝生先是被那吼声吓了一跳,接着被人重重推撞到墙上按住,忍不住叫了一声。痛是没有那么痛,倒是被惊得很大,铁打的人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啊。真是粗鲁!
“顺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你一大早跑哪儿去了?又出宫去溜达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你就一点也不紧张吗?!”
“我需要紧张什么?”金宝生眨眨眼问。
“上头想要让你留在宫里,考虑让你进宫务司协理宫绣经营事务!你知道这回事吗?”
“还不知道。不过现在你说了,我就知道了。”金宝生点头。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激动?!这种事对其他宫人来说或许是天大的好事,但对你不是啊!你想出宫的,不是吗!”
金宝生当然想出宫,不过她想,金顺儿想到的理由一定跟她大大的不同。
“顺儿……”
“再过几天,孙杰就会来到天都了,到时你就跟他走吧!我知道中午你得去见张常侍。我跟你说,张常侍只是想先看看你的人,评鉴你的能力如何,再向上呈报。并不是一定要留你下来,所以到时你别太努力表现,最好把你平日的本色都尽数展现,不要出挑,那你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