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妖们纷纷上前扶他,哭着问他怎么了。
植根地入口处忽传来冷冷话音:“我只需念一念咒,那个铁环就能要你们祖树的命。”
木妖们骇然回身,看到陈枫荣不知何时出现在狭道口。他一扫从前的憨厚模样,目光阴沉:“一个木妖也不准离开植根地,否则,我不管身在何处,也能顷刻间令祖树根断木枯。据我所知,你们全族的命都与祖树相连,他若死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所以,乖乖听话,留在这里,像往常一样生活即可。”
说罢,转身就走。
祖树额覆冷汗,咬牙喝道:“陈枫荣!你究竟想干什么?”
陈枫荣没有回答。
祖树猝然想到什么:“霓飞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陈枫荣脚步一滞,依然不答。
祖树的声音带了一丝哀求:“你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不要伤害霓飞……不要伤害我的子孙。”
陈枫荣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狭道。
祖树猜到霓飞凶多吉少,悲伤得身形摇晃,却因脚部被禁锢,倒都倒不下去。
无患木一族被陈枫荣以祖树的命为要挟,呆在植根地不敢离开半步。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雄毕方日夜哀泣,不见雌毕方归来。霓飞也毫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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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烬离轩的茶室里,方渺渺把一杯茶递到阿换手里,让他润一下干哑的嗓子。
方渺渺替他说下去:“之后的事,便与我们已知的信息连起来了:雌毕方飞离植根地后,在人间引起火患。陈枫荣把霓飞炼成了木剑;在遭遇火患的村庄捡了竹白兄妹两个,以妹妹的性命要挟竹白听他的话。比试大会时他击碎鸟卵,引得雌毕方投入机关,被机关中的木剑杀死。他令竹白替他做伪证,把自己描述成为民除害、帮扶弱小的侠义人士。”
宋星逐怒得脸颊绷紧:“毕方果然是被他盗卵之后,激得飞入人间的寻卵。当年比试大会,我不该相信陈枫荣的狡辩。”
止渊看他一眼,无奈道:“你信的不是陈枫荣,信的是竹白。”
尽管兄弟隔阂甚深,止渊还是很了解他。这话听起来像安慰,却也有指责宋星逐有心病,被人有机可乘。那时情境中,宋星逐不可避免地由陈枫荣想到宋星疏,由竹白想到当年的自己。
止渊的话正中痛处。宋星逐低垂着睫,脸色微微发白。
方渺渺眼锋一厉,朝止渊扫去,脸上似笑非笑:“总比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好。”
止渊一滞,接着失笑:“渺渺说得对。星逐心怀仁慈,是我做事偏激了。”
方渺渺面色冷淡,并没客套回去,只悄悄握了一下宋星逐冰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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