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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就到了腊月,淳景帝要给边关?运粮饷,这次护送的将领终于轮到褚琅驰出马了。
魏妆毫无意外,别的莫论,褚二被谢敬彦忽悠得,果然来花坊的次数都少了,日常皆在?营房操训,为的可就是能出征嘛。
不仅如此,谢敬彦还时有从边关?速寄来干果、肉脯等点心美?食,让贾衡堂而皇之送至她的簇锦堂里,好叫那些画师、男郎们,都晓得她是个有妇之夫。
但鉴于他最近命人拿回来的冰顶花与蓝钟花,时下颇为少见,还有花籽可用作栽种?,她且忽略他的醋劲罢。
想到边塞寒冷,那般矜贵公子一人在?迢迢之外。魏妆便缝制了一袭绫缎冬袍,又从霓裳坊买了件织锦镶狐毛领棉氅,准备送去边关?给他。
这还是她重生?后头一回动?针线呢,过往的权臣不配,今世?既学得主动?疼爱她,便赏他点儿?面子好了。
听闻太?子妃要带小郡主一同去犒军,魏妆便将衣物送去东宫。太?子妃正想找个人作伴,以免路上过于无趣,问魏妆肯不肯同行。
魏妆一默,虽白日忙碌无暇分心,心底里却是惦念谢敬彦的。再则眼下花坊里有绮橘的照应,她也好能腾出手,去看看开阔的风景,魏妆便点了头,拾掇拾掇一道儿?出发了。
一路随军而行,到达边关?都已至腊月底,快要过元旦。
庭州府外白雪皑皑,放眼望去绵延起伏的冰川,仿佛闯入了另一种?世?界。晋军营房的帐篷也都积了厚沉的雪,好在?帐篷外早已用毛围毡裹了一圈,看起来像是笨重的焦糖窝窝头。
太?子与谢敬彦及几个亲信将领正在?布线谋局,按照计划,安西府半月前已密派四千兵马绕过伊罗山,潜入厥国支援查骕王,明日晋军便会?假装打一场无伤大雅的败仗。而跖揭单于那三个得宠的儿?子,必然为了争功讨赏,高兴地赶着?回庭过节,留下几员大将守军。
宇文练与查骕王正好趁此良机,将单于与几位王子一网打尽。到那时厥国营地便成群龙无首了,等宇文练大功告成,两方再签订歇战协议。
忽然听闻副将禀报,说犒军粮饷运到了,还来了两个眷属。又听见外面太?子妃的说话声音,高纪连忙激动?地迎了出去。
谢敬彦暗感羡慕,到底也随上前去。心下觉得魏妆必是没?有此等衷情的,女人今世?只愿享受,少见主动?地对他缠眷。
谁知掀开帐帘,却见那褐色的实?木马车内,先出来了太?子妃与小郡主,嘴里唤着?“父王”蹦跳可爱。再出来的却是一道鹅黄累珠披风,那玉软花柔,芙蓉不及美?人娇,分明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爱妻。
帐外风雪呼啸,马车内应是暖烘烘的,把她衬得双颊若扑粉。不知是养花久了越发娇妩,还是她本身婀娜媚惑,在?这隆冬寒冷之际,竟然点缀出一抹春意盎然来。
“愣着?做甚?郎君不欢迎我来,那可走了。”魏妆作势要转身,被他盯得局促,只好去看远处的操训。
前世?大抵夫妻间太?过收敛和冷漠,忽而对他热乎一点,也不至于这般夸张。
然而还未容回神,整个儿?已经?被谢三郎踱步掠起。男人接过她攥着?的小暖手炉,将她拥揽入健挺怀抱中。
“日夜期盼见你,以为只能出现在?梦中,此刻却让我以为昨夜仍未睡醒!”
“嗯……”
魏妆刹那之下双足离地,发出低低的轻哼。额头被他下颌抵着?,感知到那有力的怦然心跳。周围多少将士看着?,未来左相他不清凛忌讳了嘛?
是夜风雪呼啸,看不到五尺之外,两军暂歇。
烧着?瑞炭的军帐里,因为有了魏妆的到访,而显得春色融融。她真?是个气血暖热的女人,此刻的冬夜拥在?怀里,就像一道天然的暖炉,香软且媚,叫人舍不得松开手。
瑞炭是因着?太?子妃与中郎将夫人前来犒军,而临时从都护府运送过来。从前入冬都只给她用最好的银丝炭,不舍得她受丝毫用度上的委屈,然而边军营房里只得这般条件。
谢敬彦爱宠地吻着?魏妆的每寸肌肤,继而解开那抹俏耸的蚕衣,很是过了许久,直疼爱得她气息娇虚,才又换去旁处。
魏妆感知着?那窄腰下的肆野,晓得空了他几个月,必又要宠得自己半宿难寐,明日清早都无力爬得起来。
她脸腮绯红地调侃他:“昨儿?月事?忽至,郎君该怎么办?”
“我且忍着?,你歇息!”谢敬彦蓦然停了动?作,生?怕将她抵得太?沉。这一次魏妆却是恣肆地放开来了,含羞娇慢道:“骄奢-淫-逸,本老板娘见证名臣的堕落史?。”
而后惹艳地抬起脖颈,主动?去舔-吻他的下颌,覆手摁住了那道轩然嚣张……其实?是存心忽悠他。并无帷帐遮掩的行军床,逐渐地用情摇曳起来,许久才如浪滔迭起般归于平静。
分明是干燥的边塞,魏妆却仿佛在?春池中沐浴过,娇羞无力地抵着?谢三郎胸膛睡下了。
被厥国奸细掳走属实?是个意外。隔日傍晚,魏妆在?帐外散步,忽见一只小白狐在?眼前跑过。雪白的毛皮上沾着?暗紫的花瓣,直觉像是有毒。小白狐跑一段又停一段,分外可爱,但或许受伤了,魏妆就追随上前。
不知不觉间发现竟随出了挺远,离着?营地有些距离了,她正想返回去。却忽然一只环钩将她拦腰锁住,几个蒙面的厥国大汉将她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