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吃吧,”童颜边说边拉过椅子,坐到位置上的时候,顺带着看了眼时间,问道:“你下午几点开讲啊?可别来不及了。”
“2点半,不急,”喝了口热乎乎地汤,热气腾升起来,将人的视线盖上一层朦胧感,衬得面前的人更加撩人了几分。
“那几点结束呢?”童颜边吃边问。
“得5点半,估计再跟校方客套两句,要6点能往回走吧。”
“啊,”托着的长音不自觉地出卖着童颜的为难,他晚上要直播,这个时间点,铁定是赶不回去了。
“怎么?”即刻感受到了童颜的疑难,吴霍扭头问道:“你有事吗?”
“嗯,”童颜点点头,顿了顿才说道:“你能让别人接你吗?我确实有事儿。”
“什么事啊?”佯装着气定神闲,喝着汤的同时,吴霍的耳朵竖得可是比兔子都长。
他其实是知道童颜要干嘛的,那天看直播的时候,童颜将每天的直播时间说得清清楚楚,他只是不喜欢童颜现在什么都不和他说的状态,他就是想让童颜将这一切,亲口和他说。
“嗯,”点了点头,不想欺骗,也不想说自己在做直播,童颜装聋作哑道:“是的,有点事。”
服务员经过,吴霍扭头,问人要了一碟香菜。
童颜看着那香菜有些怔愣,记忆瞬间变得混乱,这家伙以前可是闻不了这玩儿的味道的。
“人很奇怪的,以前这玩儿放桌上我都嫌弃,只身一人在国外的时候,倒是会莫名想搞点来吃,”无需童颜将疑惑问出口,吴霍淡淡说道:“吃它的时候,你曾经嘚瑟的样子,总是会变得更加立体。”
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颤了颤,往事席卷而来,忘记的样子,终究很难伪装。
那时候小,童颜特别爱吃香菜,吴霍却是一口都不吃。
他不能理解吴霍说这玩儿吃起来是臭的,就总是恶作剧的往吴霍的碗里夹,有一次搞得吴霍真生气了,一碗的面条,最后愣是一口都没吃。
等到上晚自习的时候,吴霍肚子叫的快赶上打雷了,童颜没有半点抱歉之意,在一旁看戏看得高兴极了。
分开的日子里,吴霍每次回想这些,都恨不能锤这家伙一顿,可血液与体内的细胞,甚至连舌苔上的味觉神经,都纷纷倒戈,每一处细微的变化,都在告诉吴霍,没有童颜的日子里,他想他,并且很想很想身旁的人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一切皆在意料之内,他在体谅与包容里小心翼翼地走向童颜,可这家伙油盐不进,看着他那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吴霍多少有些恼怒。
吃完饭、坐回车里、又回到了学校,整个过程中,俩人都没怎么说话,或许是吴霍情绪的表达过于直接,迫使二人不得不陷入了情绪的泥潭,又或者是,童颜单纯的不愿意去提起这些。
将车停回教学楼前的时候还不到2点,时间还有好一会儿,吴霍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童颜问道:“你要不要睡会儿?”
“你是不是不愿意听我说以前那些事儿?”没有理会童颜的话,吴霍的目光过于直给,看得童颜周身不适。
“是!”半晌,童颜才点了点头,他是不想说这些的,但显然,吴霍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
“为什么?”吴霍问。
“因为过去了,”五官里带着倦怠与疲惫,看得出来,童颜并不想被吴霍这样追根问底的探索,生活折磨得他支离破碎,他不想再为了别的事情分神。
“过去了?”吴霍眉目皱拧,愤怒之意腾升而来,投射过来的视线里尽是责备道:“过去了你第一次见我为什么要跑?过去了你为什么之前要装不认识我?过去了你为什么要担心我吃不上饭?过去了为什么我一个电话你就会来帮忙?过去了吗?你摸摸你的心,你是真的觉得那一切都过去了吗?”
垂眸看着胸前的方向盘,吴霍的话句句在理,童颜掩饰不得,可是,这些于他而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车里的氛围陷入了长久的安静,吴霍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随后递给童颜,香烟刺鼻的味道在车里来回周转,被两位吸入肺中的时候,呼吸才得以稍稍地顺畅。
“我也不想没来由的和你说这些,可是,谁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话音落地的时候,吴霍吐了口烟出来,从侧面看过去,这男人忧郁里带着一丝果决,让人沉迷。
“苦肉计一招接着一招,你还不知道了,”无意理会吴霍这没来由的控诉,童颜小声地嘀咕着,话说得发自肺腑。
奈何车里的空间有限,再说是奔驰吧,吴霍也不聋,无意营造出的伤感氛围被童颜一击即破,狐疑地瞪了他一眼,不解道:“你说谁苦肉计呢?谁跟你苦肉计呢?我骨折了,你分明是主动去看得我好吧,我告诉你我骨折了吗?”
“你是没告诉啊,你让你好哥们儿发朋友圈了啊,”提起这个童颜就觉得自己是个大傻叉,自己起大早去早市排队,又是买排骨又是求人给做的,等冷静下来回家一想的时候,才觉得这事儿好像哪里不大对啊。
“他发朋友圈关我什么事啊?你自己看的他朋友圈,又关我什么事啊?”吴霍的调门一声比一声高,童颜说这话,他不爱听。
“不关你事?”
童颜梗梗着脖子,丝毫没有让让病号的意思,质问道:“你那腿,是真的包的那么大吗?我都去给骨科专家看了,人家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你那个图片,不对,你那个腿,分明是被二次加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