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如晦死而复生后,陆昃一直努力找回以前师徒相处的感觉,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他们之间实在不必闹得太难看。
谁知邬如晦压根不配合,复生之后像是转了性,从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大徒弟彻底不见了,若不是他有一双妖邪不侵的鎏金瞳,陆昃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跟自己阴阳怪气。
面对这样的邬如晦,陆昃实在是拿不出平日里那副游刃有余的笑脸相迎,面无表情地一摊手:“拿来。”
邬如晦将仙帖扔到他手上。
陆昃接过,却眯眼道:“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邬如晦摊开手,掌心静静躺了枚芥子戒:“这个?”
他再一翻掌,将芥子戒收了回去:“不给。”
陆昃面色一沉:“别闹小孩脾气!”
他很少跟徒弟们撂脸色,因此每次一撂都很有分量。
邬如晦眼神冷漠,压根不吃他这套:“这话是讲给你自己听的么。”
不等陆昃继续发作,邬如晦就又扔了个黑乎乎的东西过来。
陆昃本来不想接,但那东西有灵性,小狗一样自己亲昵地贴过来,发出低低的嗡鸣声,也跟小兽呜呜撒娇似的。
他自己就是使剑的,纵然有天大的火气,也不好对一把灵剑发出来。
“休祲剑和卢羊残片,我先替你保管着,什么时候还看你表现,”邬如晦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蹬鼻子上脸的话,“在此之前,老实用长生剑凑合着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
陆昃气得脑子嗡嗡响。
芥子戒中的休祲剑似乎察觉到了主人动荡的心绪,铮铮出声。
听见这动静,邬如晦还没怎样,陆昃的脸色先一变。
他勉强按捺下火气,休祲剑才平息下来。
但他脸色仍不好看,搜肠刮肚半晌,按着还在呜呜撒娇的长生剑,只憋出来俩字:“逆徒!”
门口,邬如晦头也不回地嗤笑一声。
还敢笑!
陆昃又冷静片刻,终于道:“慢着,你去哪?”
邬如晦的声音远远地飘过来:“青霭城,检查封印。”
陆昃颇为头疼地道:“剑修出门不带剑,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陆昃被一股柔和而不容拒绝的力道拦腰一拽,眼前一花,下一秒踩进软绵绵的云里,脚下已是万米高空。
身旁的邬如晦束起的长发被大风吹起来,发绳尾端串珠的流苏险些打到陆昃,高空寒冷,他声线也寒凉:“现在带了。”
陆昃薅开流苏,面无表情地拎着长生剑不说话了。
快到青霭城的时候,邬如晦像是突然想起来:“请帖看了么?”
陆昃绷着脸:“没看,无非是仙门那群人没话找话。”
“下月十五,昆仑群仙盛宴,你去么?”邬如晦问。
陆昃干脆利落道:“不去。”
邬如晦微微颔首,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