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识海仍不稳定,”陆昃敛了神色,从外到内皆是坚冰般的冷颜色,似一尊无悲无喜的塑像,“凤洄,你说,我是不是该少去见他?”
风撷香低下头:“属下不知。”
陆昃沉默半晌,又问:“我交代你的事查得如何?”
“尸歧老鬼没有瞒天过海偷尸身的本事,连您都能瞒过一二的,只能是天机阁的手段,属下顺着这条思路查下去,果然有收获……”
陆昃听罢,冷笑:“装神弄鬼。到底是低调久了,什么东西都敢把手伸过来,等如晦记忆恢复,本座亲自走一趟,本座倒是要看看,三界最神秘的面具下是何方宵小。”
风撷香毕恭毕敬:“主上英明。”
“退下吧,”陆昃摆摆手,淡淡地道,“明早记得去瞧瞧如晦。”
风撷香领命退下。
一切又归于寂静,唯余呼啸的风雪。
陆昃仍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的发顶和肩头很快积起了雪。
如此,一夜过去。
22
天刚拂晓,风撷香便踩着浓重的露水来到晚照台大门口。
满山枫树随风簌簌而动,风撷香不动声色地往后瞥了一眼,一向冰冷的脸上露出有些古怪的神色。
一只枫树精飞下来:“圣手姐姐早,您是来替我家主人看病的吗?”
“是,你家主人若是醒了,烦请通传一声,若是没醒,我就再等等。”风撷香道。
“圣手姐姐客气啦,主人一夜没睡,我们都快愁死了,我这就带您过去。”枫树精在空中打了个滚,高兴地带路。
风撷香却不急着跟上,淡声问:“这般大张旗鼓,是在躲谁?”
枫树精茫然:“啊?”
风撷香并未回头,身后的枫树却摇了摇,几道身影讪讪地从中走下来。
只见妖王陛下打头,身后跟着破月仙尊和刀尊转世。
好家伙,这仨师姐弟明显是一伙的,来他们大师兄家门口做梁上君子。
妖王陛下难得没有盔甲覆身,只穿了身窄袖利落的衣裳。
林隙漏下的碎光融化了她眉眼间的杀伐气,乍一看只是长高了,人还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师妹。
她打了个哈哈:“我这不是,怕我师父他老人家还没走吗。”
风撷香顿了顿,无言以对:“……”
楚休明满脸岂有此理:“他在不更好吗?干嘛要躲?”
微昙干笑:“师弟所言…极是。”
天杀的刀尊转世,孟婆汤里滚过一圈,啥都忘得一干二净,怎么还是根没眼色的棒槌!
孟昭然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瞅了半天,终于琢磨出点弦外之音,转头问枫树精:“师父在这儿吗?”
此话一出,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
枫树精挠挠头:“昨晚把主人送回来就走了呀。”
微昙一愣:“啊、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