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非看了半天也看不懂那圆圆的是什么,他指着那小人问:“这是什么?我头上什么时候长包了?”
胡小山已经端正站好拿着笔接着写对联了,他目不斜视接道:“你不是核桃么?那几个是核桃了。”他缓缓一顿,笔下便出现一个饱满漂亮的福字。
……胡若非无语道:“我觉得更像窝窝头。”说他画的丑,胡小山自己不也不会画画么?
赵瑾晨被圈了时间长了便晃晃脑袋变作一只狐狸,沿着胡若非的臂弯里跳到桌上,兴奋的乱蹦乱跳。胡若非忙伸手去抓,小狐狸左躲右躲,不小心扫到了砚台里,银白的大尾巴沾满了黑乎乎的墨汁。
胡若非抓住他捏捏他耳朵骂道:“小坏蛋,也不说一声!下次你再弄脏了自己洗啊!”小狐狸每次变得倒快,可怜那衣服掉在地上还要他和小山换着去洗。他嘴里唠唠叨叨骂着,然后提着吱吱乱叫的小狐狸洗去了。
胡小山看看桌上那本来好好的福字,已经被狐狸尾巴扫上去了墨痕,连带着胡若非的手印一个。他有些生气瞪了一眼那两只妖精,但是再看那红纸黑字的福字,忍不住还是嘴角扬了起来,顺手把这福字和那涂鸦都收了起来。
小山家年货比其他人家自然算不得齐全,但是他也颇用心准备了,腊肉,腊鱼什么的都早早去集市上换了挂在房梁的篮子里,家里还有往日收集的晒干的木耳山蘑菇什么的,地窖里储存着几十斤萝卜和大白菜,还换了十来斤白面。小狐狸和核桃妖精都是天生的尖鼻子,天天昂着头盯着那篮子流口水,胡小山每次看见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二十九胡小山挑了一只肥硕的母鸡杀了,做了只烧鸡。当然,那鸡子和几盘其他的供品一起先供奉到胡小山爹爹的灵牌前。当夜,胡小山就发现那鸡子少了条大腿,他看看那核桃妖精和小狐狸油乎乎的嘴巴,十分无语,只能在他爹的牌位前磕了几个头:“爹,想来这剩下的鸡子也够您吃了,咱家现在养了两只妖精,留个吃的不容易……”
到了年三十那天终于风停雪收,这日胡小山早早就起床了,他看看霸占自己大半个床的睡得正香的两只妖精,蹑手蹑脚穿好衣服洗漱了去厨房里开始准备饭食。他和着面心里盘算着还差什么,饺子馅邻居大娘已经帮他拌好了,中午就可以包,三十中午和晚上自然是要吃饺子的……还不能少了零食,除夕夜要守岁,两只妖精都饿得快,那么还是多烙个饼吧……
以往胡小山独自过的那六七年中,过年时基本都是半夜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抹眼泪,倔强着也不出门,冷灶台冷屋里一个人缩着。好心的邻居大娘让他去她家过年,他就是不去。现在纵然像个大人一般忙碌个不停,他却是由衷的喜悦。他做好了稀饭,看着菜饼子也烙的一面焦黄了,便拿着锅盖在床边站稳了咣咣敲了几下道:“快起床了,吃饭了!”
胡若非揉揉眼睛一骨碌坐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埋怨:“怎么不叫我呢?说好了我也帮忙了!”
“你只会越帮越忙!”胡小山毫不客气地说,接着去厨房烙饼去了。
胡若非抓抓睡得毛毛的头发,带着几分心虚跳下床去,把赵瑾晨摇醒了给他穿了衣服。刚睡醒的小狐狸明显不好伺候,两只小手在胡若非脸上拍打了好几下,气的胡若非嘟着嘴,把赵瑾晨抱着洗了手脸。
吃过饭胡小山笑嘻嘻把两个红色纸包塞给胡若非:“这是给你和小狐狸的压岁钱。”
胡若非瞪大眼睛兴冲冲接过了打开一看,里面果然都是五个崭新的铜钱。他把那铜钱抛上抛下玩了一会,这才奇怪问道:“小山,不都是长辈给晚辈发么,你给我发算什么?”小狐狸还小,收到压岁钱也应该,论资排辈的话,他应该比胡小山大许多呢。
胡小山面无表情严肃道:“我是一家之主。”
……好吧,反正这是钱,可以换麦芽糖,糖葫芦,豌豆糕的钱。胡若非噎了一下,就把那十个铜子揣在自己怀里——他还算是小狐狸的长辈么,替他收拾个钱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前传算是温馨向吧,目前剧情比较平淡,这个年过完大概两三章后就开始发展。筒子们不要着急啊……俺想写的就是个记事,一个核桃妖精经历的人和事,所以,会慢热一点?
(__)虽然包养俺的孩纸少了些,能冒个泡让俺虎摸下么?打滚……
☆、长大
除夕夜之夜吃了一碗暖和和堆的冒尖的饺子后,三个孩子围着炭火烤着红薯开始守岁。除夕的夜晚外面黑漆且冰冷,屋内却是被炭火照的一片红彤彤的,十分温暖。
胡若非调皮,不住把那嗑下来的花生壳瓜子壳丢进那炭火中,胡小山瞪他一眼,把那冒着烟的果壳丢到炭火中心,然后报复性的拿锤子敲开几个核桃,大口咬着那果仁。小狐狸闹腾一阵子,早就累了,坐在那小靠椅上不住打盹,胡若非生怕他一头跌到火盆里烧成一只秃毛狐狸,便不时伸手戳着小狐狸的额头。赵瑾晨努力把眯着的眼睛瞪得溜圆,晃了一阵还是闭上了,胡若非只好把他抱到床上,用小被盖好了让他睡去了。
红薯的香气渐渐冒出来,胡小山拿着火钳夹了两个出来,拍拍上面的炭灰把一个圆滚滚的大的丢给核桃妖精,自己拿着那小的吃起来。胡若非手忙脚乱拨开皮,咬了一大口,被烫的连连呵气。胡小山忍俊不禁道:“吹吹再吃了!不过烧了舌头正好,让你平日那么聒噪。”胡若非抬起头瞪他一眼,吃的却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