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候,耀日突然轻叹一声,直起身来,手中突然燃起了火焰,然後化作了一张便签,上面写著周王驾崩,魂魄不知所向的事,寥寥几句却看得出天扬似乎很忙碌,或者说显得很疲惫。
良辰凑过来又把那张便签看了好几遍,到最後看的已经不是里面的内容了,而是在看上面的字,透过字在思念那个人。
耀日把纸条烧了,和良辰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尊上在王都遇到麻烦了。
“千灵公子。”耀日掀开帘子喊外面的人。
千灵觅柔回过头来,银白的长发被他藏在宽大的斗篷後面,盈盈的红眸看起来温柔似水,“怎麽了?”
“刚收到了尊上的消息。”
“是吗?”千灵觅柔显得有些期待,看起来,思念那个家夥的人并不少啊。
“王都出了点问题,周王驾崩了,尊上好像有些疲惫。”
谁想,耀日还未表明他和良辰的想法,千灵觅柔已经迫不及待的说,“我们连日赶往王都吧。”
“正是这样想的。”耀日点头,忍不住暗叹了一下。
尊上这是招惹了一个又一个,先是周王,又是千灵觅柔,还有苏家那两个兄弟,都不知最後要如何收场了。
马车的速度突然加快,带著滚滚的风尘迅速的的往王都疾驰。
天扬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看到白蝶和桑清还未回来,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立刻就往星官行宫去了,没想到却惊讶了一下,行宫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最外面的几个侍卫,里面竟然一个看守都没有,他走了好深,越发的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行宫之中连个低级的星官都没有,仿佛是一座死去的古墓。
那些年岁甚久的建筑物,斑驳的古墙,垂死的老树,鸦雀无声的行宫。
天扬默默的穿过在这一片空旷的宫殿,进入了後面的大殿。大殿里有一丝微弱的火光,他进入其中,感觉到一股怪异的结界,他不动声色的进入,结界一丝波动都不曾有,就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大殿中间很空旷,头顶是一副星辰图,中央是一个巨鼎,微微冒著曛香。
出来四周忽明忽灭的的油灯,还有那些靠墙对方的成堆的卷轴,大殿之中再无一物,天扬不信邪,他不信整个行宫都空无一人,那些星官到哪去了?
放出自己的灵识查探,巨鼎之下竟然有一条通道,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打开的,天扬直接用灵识进入了痛道,通道只有二十多米长,然後就是一个比大殿更加开阔的地宫,许多人都盘腿坐在地宫之中,看样子竟然都是这行宫之内的人,只是他们神情恍惚,看上去都不太清醒,每个人都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
嘴巴里似乎念念有词在说著什麽,他们围绕这正中间的一个玄武岩堆砌台子坐著,天扬缓缓的靠近台子,没想到台子正中间是空的。那儿是一个池子,下面的水正在沸腾翻滚,看上去像是烧开的沸水。
只可惜那水的颜色并不正常,透著诡异的暗红,像是一锅烧开的血水。
天扬没有在那多停留,他听到远处有轻微的人声,在这一堆毫无知觉毫无生气傻傻坐著的人之中,人声显得格外的特别,靠近了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他的老熟人了。
星官大人一如既往的健朗,他面前捆绑著两个人,不是别人真是桑清和白蝶。白蝶被人施了法术,已经昏迷了,桑清被堵著嘴,身上还有伤口,估计被用过刑。
“不识抬举,若不是看你是碧空弟子,本宫早就将你血祭了。”
厌恶的撇撇嘴,他又道。“你还有最後半柱香的时间考虑,是归顺效忠我神,还是要当祭品。”
桑清虽然说不出话来,却不妨碍他用眼神表达他的不屑和愤怒,他的态度成功激怒了老家夥,他手袖一挥,又是一道血痕出现在桑清的身上。
老家夥愤愤的走了,不知道从哪冒出两个人,将桑清从墙上解下来,重新捆绑了之後,将他高高的举起抬了出去。
天扬皱眉,那老家夥的道术精进的未免太快,怕是用的邪门歪道,恐怕和那血祭脱不干系。
桑清被抬了出去,那老家夥站在地宫中的石台上,下面那些弟子,方才还是恍恍惚惚的模样,这一下突然就拥有了活力,一个个变得狂热不已。
桑清被人给抬到了石台上,整个地宫突然弥漫出一股诡异的诵经声,一声一声,由小变大,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你身边,不是由耳朵听进去,仿佛是直接响在你心中。
天扬皱眉,看著他们的举动,便知道待会的血祭怕是要把一个活人直接投入了那血池之中,他将桑清和举著他的那个男人互换了一下。
至此,老家夥的颂词结束,他狰狞的抽出一把匕首,匕首看上去并不锋利,上面有著许多古朴的花纹,看上去年岁久远。看著老家夥走近那个被举起的桑清面前,将他的四肢割开,血低落在血池之中,血池翻滚的更加厉害了。
下面的信徒一个个激动的站了起来,老家夥振臂高呼了一句什麽,然後整个地宫的人都开始应和起来,所有的人都在重复著,高台上的桑清被人投入了血池。
被血池吞没的那一瞬,他发出了一声惨到极致的哀嚎,却没有人同情他,所有人都在崇敬和狂喜之中。
天扬走到真正的桑清身边,在他耳畔道。“是我。”
桑清明显叹了口气,“我就说,怎麽突然就……”
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人,桑清有些忌讳,声音又小了一些。“快去救白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