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监正不禁苦笑,只有被罢免的官员才需上缴官印,陛下这是对他不满啊。
再怎样,徐监正也不能违抗圣旨,他换下官服,拿着官印来到吏部办理退休手续。
吏部侍郎见到徐监正如此,忍不住惊诧:“这是怎么了?好端端怎么突然就要辞官?”
徐监正摆了摆手,只道:“我愧对国公大人的栽培。”
早年徐监正家中突逢变故,是淮国公出手相助,并且在那之后一路提携他至监正之职。
如今他被免官,无法再报答淮国公的知遇之恩了。
吏部侍郎听出徐监正话中有话,他想到早朝陛下提出的行宫之事,瞬间联想到了一起:“可是陛下那边……”
徐监正叹息了声,只道:“陛下的行宫选在了一处凶地……”
吏部侍郎愣了一下,忍不住皱眉道:“如此说来,徐监正是因直言被罢官了?”
徐监正只摇头叹息,却不再言语。
吏部侍郎想了想道:“明日我替你上奏申辩。”
自从被陛下指派了三千佳丽的差事,吏部侍郎的头上就像悬着一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剑,所以他对徐监正的遭遇十分感同身受。
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吏部侍郎决定在刀落下前帮徐监正一次。
第二日早朝,吏部侍郎在朝会上提及此事:“陛下,钦天监的徐监正,并无大过,何以会被罢官免职?”
“作为钦天监监正,卜算有误,难道不是最大的过失吗?”江存度出言反问道。
“这……”吏部侍郎没料到陛下会如此颠倒黑白,他顿了一下后,问,“敢问陛下,徐监正对何事卜算有误?”
江存度瞥向吏部侍郎,开口言道:“对朕的行宫选址,指吉为凶,赵侍郎觉得此事不该问罪吗?”
感受到陛下的视线,吏部侍郎如芒在背,他硬着头皮道:“可据臣了解,徐监正所言非虚。”
“赵侍郎是如何了解的?”江存度却问道。
“陛下如果有疑虑,可请他人另行卜算,以证实徐监正所言。”吏部侍郎紧抓重点答道。
江存度突然轻笑了一声道:“不论何人来卜算,都需事实来佐证。”
“行宫之事暂且不说,只谈前不久的和亲之事。”江存度突然转了话题,他道,“和亲的日期,也是徐监正卜算的吉日,按照徐监正的卜算结果,和亲队伍自当一路顺遂到达北地。”
“如果事实如此,那么朕便让徐监正官复原职。”
说到这里,江存度再度瞥向吏部侍郎:“可如果,和亲之事出现意外,朕不但要罢徐监正的官,还要对你的失职问责。”
吏部侍郎:“……”
江存度扫视殿中百官,他道:“众卿谁还对此事有异议?”
百官互相看了看,和亲队伍出发已经有一些时日,也没听说有什么意外发生,陛下如此说难道是想寻个台阶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