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婚的事情是个变故,我没想到你会喜欢我,但我的目的只是让你进入宋家,和谁结婚都没关系,为了不造成伦理问题,我更换了结婚对象。
“婚礼当天你向我坦白渡灵教的事情,我确实很意外,没有在心里骂过你,但确实觉得你挺笨的,而且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之后,还给我增加了一些麻烦。
“今天的绑架是老夫人擅自作出的决定,连冯小锣在事发前都不知道,如果你今天被绑走,不会被放血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祭台周围有监控,而且所有的祭祀活动都要有冯小锣在场,他会拖延时间直到我出现。我会救你也不是为了你,只是因为现在还不到时机。
“在我的原计划里,你会在合适的时间被老夫人派人绑上祭台,警察会在媒体的见证下把你救出来,老夫人会面临法律指控,但你会签谅解书,结局是她被关进精神病院。在这期间你或许性命无忧,但心理会不可避免遭到创伤,我都知道,但我仍然选择了这么做。”
宋澜说完后,过了十多秒,才听到江岸的声音。
有些颤抖,有些发紧,或许是恐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澜依旧没有看江岸的眼睛,他的视线游离在桌面上那个ln电子发行的钟表上,语气散漫中带着嘲讽:“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争权夺利。我原本是爷爷唯一指定的宝木集团继承人,可老夫人偏心宋池,不同意。”
宋澜姿态松散地靠在椅背上,温和有礼的面具掉在地上摔得稀碎,如同狼一样亮出了獠牙。
他想,江岸应该会害怕吧,应该会想要逃离吧,或者会感到震惊或恶心——他自己原来喜欢了个什么东西?
宋澜觉得江岸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但他并没有去看,而是转头看向窗外,语气淡淡地说:“明天我会搬走,以后尽量不和你见面,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签订一份保密协议。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说完,他就站起身子,转身往门外走。
“啪嗒。”宋澜按下门把手。
一阵风声从背后响起,宋澜听到了,但他没有转头。
他想,应该是江岸愤怒之下想偷袭他,左右不过是拿东西砸向他的脊背或者头颅,没什么躲避的必要。
“呲拉——”
下一秒,宋澜身上的家居服被江岸猛地撕了下来,扣子哗啦啦落了一地。
宋澜下意识捂住后腰,目光震惊地回过头。
却见江岸愣愣地看着已经被他捂住的疤痕。
“竟然真的是……渡恶咒。”
他喃喃道。
他右手拿着被扯掉的上衣,目光从宋澜遮住的疤痕游移到他的脸颊,对上他的眼睛。
江岸脸上没有任何恐惧的,愤怒的,厌恶的情绪。
他眼神很干净,很清澈。
像是一汪水。
他把破破烂烂的上衣递给宋澜,站直身子,手足无措地说:“宋澜,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些的,那样我就不会怕你了。”
听宋澜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江岸的脑子一直是嗡嗡的。
他看着宋澜脸上收敛起所有笑意。
他看着宋澜优雅的薄唇里吐出凉薄的字眼。
他看着那张温柔和煦的面庞在他面前碎成千万片,那些碎片重新组装,拼成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男人姿态散漫地坐在他对面,微微偏头看着窗外,面容冷硬言辞凉薄,却渐渐和十二年前的少年交影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