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婚书毕竟不是小事,阮成彪今日留在芜河村内,与程贰商量了整夜。
具体的伪造事宜全权交给程贰来操办,他虽然是个混混,但在三教九流上着实结交了不少人脉。
按照对方的说法,区区一张红纸,无需一日,只半日就足够做出叫村里人瞧不出破绽的婚书了。
婚书的问题解决,大哥那边阮成彪也有办法拿捏,唯一的变数,反而是阮祺那位明显并不简单的新郎君。
“你说,”阮成彪皱着眉头迟疑道,“若是那人不在意祺哥儿已经定亲,坚持要与他成婚,亦或者是前来找我的麻烦,该怎么应对?”
程贰“嘶”了一声,也觉得这问题有些棘手。
关外那种吃人的地方,能活下来且还能赚大钱的,想也知道绝非是什么善类。
若是真将对方惹急了,别说阮成彪,恐怕连他也要跟着一起遭殃。
不过想到那几大箱子的宝贝,程贰咬了咬牙道。
“富贵险中求,咱们一切都在暗处进行,尽量不要让那人和那人身边的下属们知晓。”
“实在不行,大不了一走了之,最多不过是在外面躲藏段时日,等他领着阮祺离开芜河村,自然也就不会来寻咱们的麻烦了。”
富贵险中求。
阮成彪的神情也跟着逐渐坚定,颔首道:“事不宜迟,明天一早你先去伪造婚书,我到大哥那边透露些风声,咱们分头行事。”
村里没有酒楼客栈,阮成彪是在程贰家中留宿的。
被褥是从箱底翻找出来的,不知沾了什么污渍,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即便是阮成彪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也被熏得干呕了一声。
这程贰,是拿被褥垫茅坑了吗?
阮成彪嫌弃地将被子推开,刚要起身,就瞧见一个人影立在床前。
那人身形瘦削,应当是名女子,头发湿淋淋黏在一起,裙摆拖曳在地上,显得格外诡异。
阮成彪望着她,想了许久也没能想起对方究竟是谁。
程贰并没成亲,这几年里始终都是独身一人,也从没听说过他与村里哪个姑娘相好。
“你……”阮成彪瞬间警惕,然而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女子紧抓住脚踝,一把从床里扯了下来。
月光透进窗子,等看清女子空白一片的面孔,阮成彪瞬间僵住,甚至连挣扎都忘了。
水鬼。
这女子是水鬼!
阮成彪曾听村里老人说过,与传言不同,并非所有水鬼都是活人死后所化,有些水鬼,其实是聚水中怨气而生。
“那死人所化的水鬼,与怨气所化的水鬼,究竟有什么不同?”幼年时的阮成彪好奇问。
村里老人磕着烟筒,笑呵呵道:“很容易就能分辨,那怨气所化的水鬼,是没有脸的。”
“……你若是撞见了可一定要远远逃开,否则啊,也要陪着她去做那真正的水鬼喽。”
阮成彪一路惨叫着被扯到河岸,女子抓着他的双脚,缓缓将他拖拽进水中
水花溅起,无法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阮成彪却连呼救都不能,只能任由冰冷的河水逐渐没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