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段青许这锁骨之下的痕迹就没消过,郑云实在憋不住,私下里,暗暗委婉告诫江怡:“自己有个分寸,别老是欺负青许。”江怡一头雾水,辩解道:“我哪儿欺负她了?”郑云说不出口,只道:“你自己清楚。”江怡真的不清楚,想问个明白,郑云却不多解释,她自个儿一连想了好几天,终于明白什么意思。夜里躺一个被窝,她学着段青许平时的样子,把人给搂进怀里,说:“我妈让我别欺负你。”段青许抬眼看看她,突然被这样搂着,感觉怪怪的。“今天说的?”“之前。”她又是一愣。哪儿跟哪儿啊。不想江怡直接起身把大灯关了,只留下小灯,然后将扣子一颗颗解开。“你说,我欺负你了吗?”这妮子问,居高临下看着。触及山河风光时,段青许眸光一暗,声音又沉又缓,带着两分意味不明。“没有。”刚说完,江怡伏了下来,不让她再讲一个字,说:“不能让我妈白误会。”再然后水到渠成。自打这阵子过后,郑云看段青许是越看越满意,从前她是抱着嫁女儿的心态,每每想到就舍不得,哪怕段家就在隔壁,可现在却完全相反,她自认为是个好婆婆。对段青许是愈发体贴了,不仅常带对方去逛街,还带她去见自己那些姐妹朋友。除此之外,有事没事就教江怡一些过来人的经验,比如给段东成买茶等等。江怡奇怪,别扭道:“妈,你怎么突然对他们这么好?”郑云说:“对他们好就是对你好,都一样。”江怡觉得莫名其妙。七月末,趁着放假,两家人一齐出国旅游,之后又去了躺海南。郑云对段东成十分客气,叫亲家是叫不出口,还像以前那样叫段先生,只是难免会有细微的变化。她还跟陈于秋感慨:“段先生一个人又要顾着那么大的公司,又要带青许,真是不容易。”陈于秋疑惑,“你不也一样么?”都是既工作又养孩子,且她还要养两个。郑云摇头:“不一样,哪能一样。”八月初,江怡遇到了周白芷。周白芷还是老样子,见了她恨不得把头仰上天,都不正眼看一下。江怡有些好笑,飞扬跋扈也不错,至少没做坏心眼儿的事,反正各不相干,待不待见都无所谓了。周启深情场失意,跟女朋友分了,人家姑娘瞧不上他,不过他在商场上混得开,很得周老爷子器重,聊完,他问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可惜周白芷不愿意。周启深一脸歉然,对她们说:“那改天再约个时间,今天有点忙。”段青许颔首,想了想,说道:“师兄你先忙。”江怡什么都没说,配合地摆手再见,等兄妹俩走远,她故意拉长声音道:“段师姐,想去哪儿吃饭呐——”段青许想搂她,她倏地躲开了,闪进一家焖锅店里。“吃完你结账,我没钱。”某人睁眼扯谎。段青许春风般笑了下,“好。”读研生活习惯了就觉得枯燥,好在两人相互陪伴。江怡很黏人,在家里时十分依赖段青许,但在外面非常独立,秦宇他们不读研,有空就飞过来玩两天。段青许高一届,早一年毕业,原本的计划是一毕业就回a城打理公司,可最后还是打算多在这边留一年,陪着江怡读书。陪读期间,她也会线上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一个星期会回去一两趟,麻烦是麻烦,但也还行。这些都是其次的,主要是江怡在学校里比较受欢迎,追求者不少,即便她解释过无数次自己有对象。段青许嘴上不说,一声不吭的,一进门占有欲就显现出来了。为此,江怡吃了不少的“苦”。段青许耐性十足,方方面面都是。等到快毕业那阵,有一天晚上,她总有意无意就看着江怡,晚上那个时还一直握着江怡的手不放。江怡不知道怎么了,都有些受不住。直到毕业聚会那天,她吃完饭回家,喝了两杯白的,脑袋有点昏沉,走到小区门口想给段青许打个电话,不成想手机还没拿出来,一抬头就发觉了不对。小区门口被整个重新布置了一番,一路到头全是各种各样的花,树上挂满了小灯和气球,平时爱闹腾的大人小孩们都安静得很,一个个手里拿着玫瑰。江宁在不远处站着,穿着正式,抱着一束小雏菊。杜源秦宇,甚至是杜世林都在。独独没有段青许。江怡心头一动,大致能猜到是要做什么。她缓步走过去,看着自家弟弟,四下望了望,“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