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们……”江富平咬着下嘴唇,猛然站起身来,凶狠的瞪着一双眼气急败坏的走出去,大喝一声:“够了,贱人。”江宁打人的动作蓦地一顿,缓缓转过头,笑似非笑的看着江富平。“大伯,地契拿来了吗?”江富平阴沉着一张脸,掏出怀里的一沓纸,气急败坏的团成一团,毫不客气的往她方向一扔,她也不介意,一把抓过,当着众人的面一张张的抚平检查,直到看完后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变故春晖高挂,金光洒在大地上,驱散苍茫的晨雾,露出小庄村本来的样貌。江富平一行人沉着一张脸站在大门外,面前是一堆破破烂烂的玩意。咣当。从屋里又扔出一个烂了角的椅子出来,紧接着便瞧见江宁拍着双手缓缓的走出来。“大伯,我瞧着这屋里剩下的都是我爹娘留下来的了,你要不进去瞧瞧,也省得我粗心大意,给你漏了点什么宝贝。”众人看着地上这堆成小山似的东西,乍一看挺多,实则都是一些缺了角少了腿的桌椅板凳,甚至还有发霉的褥子……饶是村子里的人都穷,用的东西也不可能全部都是这样的物件。李柱子像尊门神一样的站在江宁身侧,看着江富平一行人忿忿不平的样子,冷哼一声,直言道:“姓江的,要瞧赶紧瞧,省的到时候搬了家发现少了什么玩意又要回来找。”江富平死死的攥着拳头,恶狠狠的瞪着站在一旁环胸的某人。“江宁,你别忘了我是你大伯。”不论如何他们同出一支,其父又是他嫡亲弟弟,再怎样他也是她长辈。这样对待自家长辈,当真是不怕丢了名声?江宁一眼就瞧出他在打什么主意。其实,一开始她就是想把地给要回来,至于这屋子早就年久失修,留给他们又何妨?谁知他们竟又耍心眼,还让江明出来恶心她,那就不能怪她心狠了。江宁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轻笑道:“原来您还记得呢,可我怎么觉得您早就忘的一干二净呢,要不然当初怎么对狗比对我都好,对了,我还记得先前不小心踩死的蜘蛛吃的都是肉,这么些年在家里我可是一丁点儿肉腥味都没闻到过呢。”“江宁,这些事都过去了,你揪着不放做甚?”江富平冷冷出声,像是又察觉到自己不该这样说话,咬着后槽牙才再次道,“行,大伯跟你道歉,以前是我们的不对,但是眼下刚开春,就这样把我们的赶出来,你让我们几个人怎么办,睡地上吗?”不得不说能逼的江富平低头道歉也是实在难得的一件事,不少凑热闹的村民都起了恻隐之心。“宁丫头,这江富平说的也没错,眼下刚开春,地还给你也就算了,这要是没地休息,指定会生出病的。”“是啊,宁丫头,这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不也熬出来了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莫要揪着不放了。”一个个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伤口不在他们身上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说话?江宁心中直犯冷笑,气的浑身发抖。萧晟一直陪在她身侧,自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马上前抓住她的小手给予安慰。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温热,不禁低头看去,瞧见萧晟俊美容颜上的温柔的浅笑,怒气也渐渐消散,一如这被金光拨开的晓雾。“我没事。”江宁低声说了一句。萧晟微微颔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了句:“可要帮忙?”江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却坚决的朝他摇头:“不必,一些跳梁小丑罢了,还用不着你出马。”语落。江宁将手抽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冷眼看着憋着笑意的江富平淡淡道:“大伯,其实你要住下也不是不能,只是这房子毕竟我爹娘留给我的,自然是不能让你们白住……”说着她面露一丝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江富平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却又不敢随意搭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中了她的圈套。然而,他不说话自有人替他问。“宁丫头,那你说说看,要怎样才能让他们住啊?”江宁听闻这一问话,唇角就不自居的往上扬了扬,不过很快又压了下去,轻咳一声说道:“先前听里正说咱村子里那些闲置的屋子也是可以租出去的,这样吧,大伯,看在你我到底是亲戚的份上,我就把这屋子租给你住吧,一个月一两租金,怎么样,租不租?”“什么,一两,你怎么不去抢?”江富平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王翠霞就坐不住了,庞大的身子猛地颤抖了几下,冲着江宁就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