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完了,你们的老父亲又得从小情人床上赶过来谢罪。”其他人笑嘻嘻地围过来,主动给章明城点烟。“谁怕她啊,又不是没叫过,都抽好几回了,这不是还有章哥帮我们顶着吗?”章明城哼笑一声,理了理自己黄色的碎发,偏头瞥见地上有个寒碜的塑料袋。“这什么东西?里面不会装了你们吃剩下的垃圾吧?”其他人也看见了,迟疑道:“这是……”还没等出声的人说完,章明城自己打开了塑料袋,袋口下露出台老旧的相机,镜头已经被摔出了两道裂缝,上面全是脚印。“这是初中部那小傻逼的相机?”章明城认出来了,玩味地把相机翻转了两下,发现开关怎么按都开不了机,果然是那天被踩坏了。“这什么山寨牌子,我都不认识,随便踩一脚就坏了。你们还留着这东西干什么,不去扔垃圾桶里,还打算做纪念啊?”其中一个人吐了口烟雾,无奈道:“季时说他想看看相机里有什么东西,让我们先留着,其他东西也别碰,他要放学过来自己检查。”章明城暗骂季时真是脑子有病,盯梢他心上人盯得像个要抓小三的原配,连班上有个女生送了方知锐一支笔也要叫他们过去警告,真当他章明城是季时的狗了?要不是这季少爷手里钱多,他才懒得干这种变态才会做的事。“还有其他东西?什么东西?”章明城撑开塑料袋,在最底下看到了一本牛皮笔记本。“这什么?”他拿起笔记本掂了掂,正要翻开来看时,耳畔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天台上的几个男生都安静下来,连嘴里的烟都忘了吸,怔怔地看向那扇逃生门。已经午休打铃十分钟了,这个点除了他们还有谁会来天台?章明城还以为是来查楼的老师,烦躁地掐掉了烟,怒骂道:“我草了,你们不是说这里没人吗?还愣着干什么,呆在原地想被抓啊!”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扔掉烟头,正要往另一个方向跑时,逃生门已经被推开了。“吱呀”一声,门缝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撑开,慢慢露出后面的人。那是个个子极高的男生,在a城已经二十几度的天气下仍旧套着蓝白色的校服外套。他表情淡模地站上天台,动作轻得好像只是过来打个招呼,但章明城从他黢黑的眼底里看到了一股极其阴郁的情绪,冰冷得几个男生心口都重重跳了一下。章明城对这张脸的印象极其深刻,在这个年纪可以说得上是完美的五官,偏偏冷漠得像只生来高傲的野兽,难怪季时会喜欢。“方知锐?”其他人也认了出来,“……你有事?”“你们去找我弟弟了,是吗?”方知锐的声音很淡,语气比起质问更像肯定句,似乎也不在意对方会不会回答。
章明城闻言心里一跳,弟弟?季时只说那个叫林西图的初中生做了点事惹他不爽了,没说那小子是方知锐的弟弟啊。方才出声的男生和同伴对视一眼,忽然嗤笑出声:“原来那是你弟弟啊,怎么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呢,细皮嫩肉的跟头小羊似的,轻轻一踹就倒了。”方知锐没说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章明城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刚想开口,就见方知锐忽然拿起门边被弃置的金属撬棍,健步上来猛地挥在那男生的肩胛骨上。“啊!”空气中传来骨头折裂的可怖声响,男生重重倒在地上,痛得蜷缩起来。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其他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凌厉的拳风袭来,另一个人被打得偏过头,一边痛呼一边往后踉跄两步,鼻子下方很快就涌出大量的鲜血。章明城终于反应过来,双目赤红地朝方知锐冲过去,怒吼道:“我草你的,方知锐你他妈有病是不是?!”方知锐退后一步,反应极快,抬手拿金属棍挡住章明城的拳头。腕骨狠狠敲在金属壁上,章明城痛得牙倒酸,犹豫的短短两秒里被对方发现了破绽,一肘狠狠顶在胃部。那一刻章明城痛得双眼发黑,感到血腥味从喉咙里蜂拥而上,他下意识地护住肚子,结果又被方知锐踢中膝盖,差点跌坐在地上。金属棍灵巧地从左手换到右手,方知锐躲开身后男生挥过来的手臂,转身将棍子毫不留情地敲在对方的下颚上。男生脑子里嗡一声,脖颈上蓦地传来湿热的触感,他惊恐地一摸耳朵,发现耳垂被棍尖割开了一大道口子,正往下汩汩流出鲜血。又是一棍、一拳,每下的力道都极重,丝毫不在意地方是跟自己同龄的血肉之躯。隔三岔五在技校打架的几个人竟然打不过一个整天坐在教室里的书呆子,所有人都挂了彩,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而方知锐还像来时那样,除了袖口上沾了一点血迹,干净得体。章明城被棍子打中了嘴,躺在地上偏头吐出一口血沫,余光里方知锐正扼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的喉咙,将他狠狠抵在墙壁上,棍子往下劈到大腿骨,章明城不由地闭上眼,只听到男生一声惨叫就没了声响。一种怪异的恐惧感慢慢从心底升起。他们虽然是吊车尾的浑浑,爱圈领地好面子,看谁不爽就摇人去打,但到底都还只是高中生。即使头上有a城上流圈里的父母顶着,但为了家里的声誉,打架从来不敢动真格,最多就是断一条肋骨住两个星期院就出来了,谁敢真的闹出人命来?可方知锐跟他们不一样,他完完全全就是个疯子,不计后果,毫无同理心,挥过来的每一拳每一棍都像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如果方知锐现在不肯不停下的话,他们可能真的要被打死了。章明城浑身都疼得厉害,嘴里全是血腥味儿,他瞥了眼地上的相机,在心里暗骂一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只脚忽然狠狠踩上他的胸腹,那里的肋骨不知道断了没有,章明城喉头一酸,差点又要吐出口血沫来。那只脚上穿着比章明城还要昂贵的运动鞋,金属棍握在方知锐的手里,被卡在章明城喉间,尖锐的边缘几乎要割破那里的皮肤。章明城生出一股窒息感,抖着身子往后退。方知锐居高临上地盯着他,不让他有任何的动作。“我弟弟的东西呢?”章明城艰难地咳嗽两声,忽然朝方知锐露出一个狠戾的笑,露出血淋淋的牙龈。“……方知锐、咳,你够狠。”金属棍又往里顶了顶,求生的意识让章明城下意识抬手握住铁棍,不让它再进分寸,但肚腹上那只脚很快就加大了力道,章明城疼得两眼模糊,好久没有听到方知锐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