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谁,遍寻无果后,望向阵仗领头人的目光越发狠戾,“我不会嫁的……死也不会嫁。”
这份僵持维持了数个时辰,最后以鲁祀国使者离开告终。
朝歌站得腿软,人一走她瘫软下来,毫无防备地被侍卫官抬下了墙。国君一耳光挥到她脸上,甩袖冷哼,“你可知道,国家因你而亡?”
朝歌咬着唇儿没有吭声。
国君那一掌挥得重,朝歌晚上半边脸肿了起来,婢女一边心疼一边给她上药,朝歌没过多久就睡了,夜里隐隐约约感觉谁立于床边轻微地叹息,睁开了眼。
果然是他。
他正伸手向她的脸颊,见她睁眼转过头来,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道:“公主。”
朝歌对他笑了笑,“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凌生一身漆黑,几乎要融于黑暗中,他静了片刻才说:“公主这是何必。”
朝歌也不知道这是何必,她只知道她喜欢他,好像在第一眼时就已经喜欢他,感情似乎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她背过身去,“这和你没关系,凌生,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肆】
半个月后,鲁祀国向烈国国君发来书信。
其实已经与战书无异,信中道烈国言而无信,朝歌公主抵死毁约,这让摆了大阵仗来迎娶公主的太子很是失望,回国后无法向人民交代,言语间表示烈国这般目空无人拂了一方大国面子,望烈国好自为之做个交代。
书信下来,连黎民百姓都问到的战火硝烟的味道,烈国太小,鲁祀国若真出兵,一夜尽灭。
“什么朝歌公主,根本就是妖女!”
“是啊,祸国殃民!迟早都是要嫁的还装矜持!”
他们看来,公主为了国家远嫁理所当然,她自己的幸福根本微不足道。舆论与谣言已经无法阻止,侍女把这些传达给朝歌时,朝歌面色平静,只是细细用黛笔将眉描完,唇间抹了胭脂,身换一袭绉纱大红石榴裙,芊芊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她踩着夕阳踏出宫门,身后侍女惊道:“公主,您上城楼这是作甚?”
朝歌不言,一步一步踏上城楼,风渐盛,她发间那朵血红牡丹花随风摇曳花瓣,身上红裙如云絮飞扬尽染霞光,她放眼眺望这座城池,屋宇楼阁,阡陌小巷,在黄昏哀绝的橘红光芒中笼上轻纱。
楼底的人渐渐聚集得多了,她扬声道:“事由我起,必由我结,身烈国公主享锦衣玉食,本应以国家为重,只不过,”她扫望楼下黑压压的百姓,道,“朝歌与你们一样有血有肉有欲望有私心,心怀爱慕之人,要朝歌远嫁一个根本不爱的人,朝歌不愿。”说着她轻轻一笑,艳美无方,“况且一个国家却凭朝歌一张脸来护自身周全,能得多少长久?”
楼下百姓静默。
赶来的国君面色惨白,甩袖怒道:“歌儿你这是作甚,你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