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太喜欢了,谢谢。”那时候妈妈教学生弹琴,买不起,钢琴都是租的。他从小就想有一架自己的钢琴,本来想大学毕业后攒钱买一架,自己能弹,妈妈也能用来教小朋友,可妈妈不久就去世了,他便没再弹琴,也没有买琴的念头了。现在,他有自己的琴了。佟贝贝的胳膊圈着秦岭的脖子,紧紧地抱着,想到以前,想到妈妈,心中触动,感慨万千,情绪一下涌来。他眼睛红了,声音哽咽:“谢谢,谢谢你。”秦岭回抱佟贝贝,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生日快乐,贝贝。”以后你都有我。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喜欢我的秦岭在股东会上被“弹劾”了。事情是这样的:魏晟明被免职、罚薪后,再次申请召开临时股东大会。从申请到过半的股东同意,到公示到确认召开再到正式召开,恰好就在佟贝贝生日这周。又恰好去年q4季度的财报公布了。财报内容不甚理想,这两天的股价有点跌。这场临时股东大会一开,秦岭身为ceo,立刻招来了股东们的“炮轰”。秦岭坐在主位,原本听得挺淡定的,还边听边分神地想了想晚上带贝贝去哪儿吃饭。正想着,与会的股东里有人道了句:“秦总有空陪爱人在游轮上一掷千金的放烟花过生日,没空把公司项目好好管管吗?”李蒙一个哆嗦,就见秦岭放下了手里在盘的钢笔。会议厅里骤然鸦雀无声。秦岭脚一撑,转椅转正,面朝众人。他什么都没说,面前的黑色会议夹翻开,翻过几页,从里面抽出几张纸,甩向了众人。“季总既然聊到我的私事,我也来问问季总,去年q4季度的报表这么难看,您和魏总投的项目贡献了多少?”“季总要是不记得了,报表下的备注好好看看。”季总立刻道:“长线投资本来就没有那么快的资金回流!”秦岭跟着道:“哦,原来季总看得懂财报,那去年q4季度主营成本里一大半都是项目款的垫资,季总应该也看得懂吧?”“投资的大楼还在建,预估是今年q3才会有资金回笼,诸位是不是太心急了?”秦岭淡淡地看向众人,目光在会议桌另一头的魏晟明脸上扫过。“还有,”秦岭把钢笔重新拿了起来,五指间转了转,“后面一周,我会天天掏腰包放烟花给我老婆庆祝生日。”“没有为什么,我乐意。”众人:“…………”“所以,我们这周的晚饭都在园区?”佟贝贝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边吃水果边问。秦岭仰头,舒服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同样泡着脚,“嗯。”佟贝贝:“你不会连游轮也一起包了吧?”秦岭脸上盖着热毛巾,声音闷在毛巾里,说:“本来是想的,但那天给你过完生日之后,就也有其他人来包游轮了,游轮档期太满,包不上了,我就让李蒙给我订了个视角还不错的餐厅,到时候我们在餐厅看。”佟贝贝哭笑不得:“一周的烟花,你是在和你的股东们怄气?还是在和你自己的钱包过不去?”秦岭飙了句方言:“自己兜里的钱,老子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说回普通话:“给老婆花的,怎么能说‘和钱包过不去’。”于是后面连着几天,两人都在园区的湖边边欣赏烟花边吃晚饭。秦岭说到做到,真的给他庆祝了一周的生日,每天晚上的烟花都有“贝贝,生日快乐”这六个字。同餐厅一起吃饭的邻桌女生说:“也不知道哪个姐妹厉害成这样,把男人捏得这么死。”“出书吧,出书我一定买。”佟贝贝哭笑不得。不过秦岭的胃口似乎不太好,每晚基本吃不了多少就放下了筷子。佟贝贝问他:“怎么了?”秦岭:“天天吃,腻了。”烟花在他们窗外的湖上盛大地绽放着。佟贝贝:“想不想吃点甜的?”秦岭:“嗯?”佟贝贝:“红豆汤?”秦岭:“家里煮了?”佟贝贝摇头:“我煮豆子老是闷不好,不是太生就是太老,有家店做得不错,我带你去?”秦岭点头:“好。”佟贝贝便带秦岭去了之前他堵秦木杉的那条老街。老街有些年头了,房屋低矮、石板路坑坑洼洼。秦岭把车停在外面,跟着佟贝贝步行往里走。小道逼仄,路灯昏暗,左绕右拐,前面有家窄小的门面亮着灯,门口煮着什么,锅口冒着氤氲的白气。佟贝贝带秦岭过去,进门打招呼:“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