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取回那件锻造法器的时候荧见到之前在三川花祭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他似乎来到此处磨砺刀锋。
“是你们啊。”青年见到荧手里的法器豁达的笑,“小姐居然是使用法器的吗?”
他总觉得那双手应该握剑,在三川花祭那天的夜晚,少女身上凌厉的感觉与刀剑相衬更多一些。
人偶向前一步将荧与青年隔开,然后把荧手里刚出炉的法器抱住,他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人:“这是我的。”
“我用剑。”
荧把手放在唇前咳嗽一声,然后更多目光放在挡在前面如临大敌的散兵身上。
精神大条的青年看着似乎还有些不甘心:“我的刀在手入,不然真想与你比试一场。”
柳桥卓人寻思片刻后又道:“我看小姐像是住在稻妻城附近,在下想冒昧问一句您落脚的地方。如果可以,在下想要上门拜访与您请教几招。”
人偶眯眼,在荧回答之前就干脆利落地拒绝这个人:“既然知道冒昧就不要提出来。”
他不喜欢这个人,莫名其妙找来与荧搭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散兵突然跟炸毛了一样?
荧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青年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抱歉,我马上要离开稻妻,恐怕不能与你切磋了。”
等到青年终于失望回头,荧这才在跟教训护食的猫一样在人偶脑袋上敲了一下:“下次不许这样了。”
在少年纠结着顶嘴之前,荧再次补充道:“荧只会喜欢阿散。”
表情相当淡定的少女从后面伸手在散兵两只耳垂上搓了搓,然后荧才拉着整个红透了一张脸的少年离开。
这小猫咪每天脑子里都在乱想什么呢,还给自己拉假想情敌?
如果小人偶知道荧的疑惑,那他会非常认真的告诉身边的人说他只会想荧,可惜他现在脑子还懵着,没机会见缝插针表衷心。
最近赶上樱花飘落的时节,稻妻城内的青石板路几乎整个被落下来的樱花瓣给铺满,荧抬头看到路边树上的花瓣已经快落干净,想一想还挺应景。
她来的时候樱花才刚开,现在这花转眼就要开败,而她也要跟着一起离开了。
街巷背对着的地方有成片绿茵,再往后走便是崖地。
拉着至今都没有缓过来的少年坐下之后荧才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终于将不停被吹动着在侧脸捣乱的发丝别在耳后,荧也跟着沉下心。
“我要离开了,阿散。”现在她心中那股预感毫无预料的增强,就像之前在踏鞴砂大炉那一回一样,“这次是真的要走。”
陷入混沌中的人偶突然抬头,他无措地看向坐在身边的恋人。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荧歪头向整个一下子就丧气起来的少年提议:“最后来玩一次捉迷藏怎么样?等你闭上眼睛数到五十个数我一定能藏好,然后阿散肯定找不到我。”
人偶问他的恋人:“一定要这样吗?”
他想要看着荧离开,至少亲眼看她离开,然后到时候再亲眼见证她回来。
少年伸手拽住恋人的裙摆:“荧不会抛弃我的,对吗?”
“当然。”伸手落在少年尚未合上的眼睛前,荧小心凑上前再次亲吻他,“我还会来找你的,那时候可能已经过了很久,但我一定会回来的。”
“阿散,听话。”
不情愿的少年面对着万丈悬崖伸手遮住眼睛,眼前变得漆黑一片后听觉就会意外强烈。
从他开始默念第一个数开始坐在身边的荧就已经起身了,他听到草坪被踩动的沙沙音响是心底念到第三个数,可少年还是没忍住回头。
“荧。”他又拉住即将离开的少女。
“破坏规则可不是好习惯。”荧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身,她叹气,紧接低头擦掉少年眼眶里已经积蓄的水雾,然后弯腰将吻落在不安的人眉间,“要重新开始数了。”
三个月的弥留将原本看起来还算松弛的线拉的紧绷,荧才往前没走几步,面前的场景已经豁然改变。
果然,再回头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稻妻城的踪影,连带着原本颓然坐在那里的散兵身影也跟着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