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走到床边,看见夏栀的双眸紧闭着,似乎睡得很香甜的样子。不过,他还是从她颤抖的睫毛看出来她是在装睡,像蝴蝶翅膀忽闪一下的睫毛无声泄露出她内心的紧张。江御起了坏心思,缓缓俯下身,凑到她的脸旁,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吹了口气。强烈的男性气息伴随着清凉的薄荷味涌入鼻腔,夏栀的每个毛孔都渗进凉意。她的心跳陡然加速,快得要从胸口跳出来。江御看到她压抑的模样,低声一笑,给她盖好被子,道了声:“晚安。”柔柔的声音像一缕风从耳畔轻抚而过,给这个静谧的夜晚增加了无限撩人的气息。—半夜里,夏栀做了噩梦。梦里她被妈妈亲手推下了万丈深渊,她吓得猛然惊醒,看见满屋的黑暗,心脏恍然有种失重感。房间里很安静,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她没来由地一阵慌乱,手仓皇地按在开关上,刚想打开灯,却猛地照进来一丝光亮。原来是江御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坐到床边,按开那盏台灯,“做噩梦了?”“嗯。”夏栀点头,“我有发出声音吗?”“老子刚想睡觉,就听见你尖叫了一声,吓死我了。”江御给她整理一下头发,“梦见什么了?”“我妈妈呗。”夏栀自嘲地勾唇,“我居然梦见她把我推下悬崖了,可真够无厘头的。”“为什么无厘头?你是觉得父母不可能害死自己的孩子吗?”“再怎么心狠也不太可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吧………”夏栀犹豫地说,却见江御的眼眸里透露出一抹嗜血的寒冷,他紧抿薄唇,挣扎数秒后说:“我差一点就死在亲生父亲的手里。”咚——夏栀的心脏就像被重重砸响的鼓,节奏瞬间失重。她自己还未察觉,眼泪已经落下来。江御陷在回忆里,忽然感觉有一滴水珠落在他的手背上。在那个瞬间,沾了水的那一片的肌肤犹如被灼烧一般,发出刺痛感。他的手指倏然紧了紧,抬起扣住她的后脑勺。看到那双被一层雾气熏染的大眼睛水汪汪盯着他,江御的小腹隐隐有些躁动。她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望着他静默不语,给她更添了一份纤弱又楚楚可人的姿态。“怎么哭了?”指腹轻轻替她抹去滑落的眼泪,他皱眉望着她,语气里又有几分调笑,“心疼我?”夏栀点头又摇头,什么话都没说,默默抱紧了他。江御的后背倏然一僵,无声埋入她的脖颈,鼻尖轻蹭着她的锁骨。在这个外面仍是零下几度寒冷的春夜里,他们两个人像是刺猬那般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翌日清晨,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进来,洒在米色地板上,夏栀揉揉眼睛,恍然发觉自己一觉睡到天明。她从床上起来,踩上拖鞋往外走,下意识去寻找江御的身影,看见他懒洋洋地坐在露台边上,正沐浴阳光。夏栀打了个哈欠,径直往前走,却在要停住脚步的时候,脚下猛地踉跄了一下。江御眼疾手快地起身扶住她,她的脸撞进他只穿着柔软线衫的胸膛里,感受到炙热的温度,一瞬间羞得通红。他胸口肌理分明,隐隐能感受到清晰的肌肉线条,带着浓郁的男性气息,温暖却也危险。夏栀慌乱地想推开他,头顶却响起戏谑的低笑声。“不是昨晚抱着我不肯松手的时候了?”经他提醒,夏栀回想到昨晚,她抱了他将近半个小时,最后还是江御看时间太晚,不得已推开她,哄她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抱。”当时的她还不情不愿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故意无视他的话,夏栀转移话题地开口:“我们等下先去吃早饭,然后去图书馆学习,距离高考时间不多了,你不能浪费时间。”江御轻嗤了声,“无情的女人。”—寒假期间,图书馆里的人特别多,夏栀去找了几套复习资料,准备给江御好好地讲一遍。江御的智商确实是高,在这点上,夏栀突然感觉到上天的不公平。有的人无论怎么努力都学不会,而有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学会,江御就是后者。他们在图书馆待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出来。夏栀比江御的那些家教老师都要狠,这一天的时间,硬是逼他做完了一整套的高中数学经典例题。两个人的肚子都在抗议,夏栀想到她们学校附近的那家面馆,决定带江御去尝一尝。来到青大附近,江御望一眼校园的大门,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