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瞬间愣住了。
她实在没想到时宴会这样说,脑袋嗡的一下作响。
她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人家没说,她就绝不会开这个口,哪怕再害怕也不想给人添麻烦。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时宴。
她几个小时前刚雄赳赳气昂昂的跟他吵过架,他不厌烦她就不错了。
林默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红着眼睛望着面前半生半熟的男人,动了动唇,她还是没骨气的说出来。
“求你,可以收留我一晚吗?”她想了想,又礼貌的加了一句:“如果太不方便就算了。”
时宴:“……”
他都把她带到家门口了,那么直白的明示了,还能不方便?
他黑着脸吐出两个字:“跟上。”
林默裹紧身上的床单,默默的下车跟上他。
出了电梯,刷指纹进门。
时宴换了鞋便自顾自的进了客厅,林默自觉地在鞋柜里翻出一次性拖鞋套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他的家太干净了,灯光明亮又高级,每一寸光线都像高高在上的审视,像是要把她里里外外的照透。
林默整个人,她身上裹的床单,以及她身上破破烂烂的睡衣,都显得如同垃圾一样廉价。
她突然有些后悔跟他上来了。
在恐惧与自卑面前,似乎后者才让她更加难堪。
“把你那个破床单扔掉,去洗澡。”
时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件浴袍,抬手扔进她的怀里,林默下意识的接住,往客房的浴室走去。
洗澡时照镜子,林默才发现她的半张脸都肿起来了,上面还印着几个大大的手指印,连同耳根都红了一大片。
眼眶红红的,头发乱乱的,整个人狼狈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