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在飘,却跟块望夫石似的对着玄关的方向,有这么期待高杉那家伙回来吗?啧。银时烦躁地眯了眯眼。松阳神情恍惚的被他牵到房间里躺下,又让对方轻手轻脚地给她拉上被子,然后盯着天花板沉默的发呆。虚躁动的情绪还没平静,在她脑海里翻天覆地地吵嚷。“愚蠢!天真!为何不动手解决掉那些杂碎以绝后患?”“那个小鬼看见了我的存在,你打算就这样放任下去吗?”“回答我!”吵得头疼。松阳拉过被子盖住脑袋,闭上眼睛装死,一不留神,就真的睡着了。或许无论是她还是虚都是真的太过疲惫,虚也没有再进入她的梦境,她难得睡了最近以来第一个好觉。结果一醒来天都黑透了。松阳梳好头发走出房间,就看见两个孩子趴在饭桌边昏昏欲睡,桌上摆着一大堆切好的食材,和三口小火锅,大概是为了等她,两个孩子都还没有开伙。“晋助?银时?”“啊咧,醒了啊。”她有些愧疚地叫醒了两个孩子,银时揉揉眼睛清醒过来,熟练地拧开小火锅煮汤,指挥着高杉往锅里下食材,高杉皱着眉一脸忍耐听之任之。毕竟除了不在场的桂,整个私塾还能进厨房的也就只有银时,松阳是完全的厨房杀手,高杉也是能把饭团做成米糊糊的料理废。不过有银时在,高杉还能帮忙打个下手,松阳就只有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份了。——确实能够成长为可靠独立的大人呢。如果她真的到了必须离开的某一天。松阳温柔地注视着不断往她锅里下肉的两个孩子,不由自主地感叹道。“无论是银时还是晋助都能够照顾自己呢,我也可以放心了。”她这么说完,低头吃饭的银时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张着嘴巴哈气。“啊啊啊阿银的舌头!烫烫烫烫烫!”松阳赶紧去厨房给他拿冰水,银时接过冰水就是一阵猛灌,连喝了几大口才缓过来。“好些了吗?”“干嘛大惊小怪的,阿银就是被烫了一下。”银时含着水嘟嘟嚷嚷的。松阳示意他把舌头伸出来,检查了一会儿没发现烫伤痕迹才放下心,无奈地摇头。“真是的,刚才还在夸银时会照顾自己了呢“都说只是意外了,与其啰嗦这些还不如赶紧吃饭。”银时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得把牛肉往她碗里又扒拉一点。“少想一点没头没脑的事,阿银特意买了竹级的神户牛肉,不许浪费。”高杉今晚异常沉默,让松阳担忧地看了好几眼,然而他只是低着头安静吃饭,似是疲倦过头的模样。“晋助?”松阳唤了他一声,他立即抬头看过来。“老师?有什么要吃的吗,我来帮你煮。”“没事的,晋助才要多吃点喔,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过会也早点休息吧。”“老师请别为我担忧,我没有事的。”这样回答着,高杉脸上的倦意却是骗不了人。是还在记挂她的事吗?一想到这点,松阳就一阵后怕。若是当时没能抵挡住虚的压制而下了杀手,她恐怕就不再是自己,要是因此伤害了晋助的话——那绝不是斩断一只手能够比拟的痛苦,或者说不是伤害□□能够对等的痛苦,那是作为人类,将一颗心脏完全撕裂的痛苦。明明是想要保护他们,看着他们平安长大,如今她却开始动摇了。再这样下去,若是有一天,光是破坏□□也无法压制虚该怎么办?“你是幼稚园生吗,咬着筷子发什么呆啊。”银时的眉头拧紧到能够夹死苍蝇的弧度,夹了一筷子牛肉往松阳嘴边送。“给阿银张嘴吃掉。”松阳心不在焉地咬住了银时的筷子,银时嗖地一下耳根通红,把筷子从她嘴里□□,拿着这双筷子就有点手足无措。笨蛋笨蛋笨蛋!干嘛要把他的筷子咬那么紧啊!“真是的你,老师你到底在干嘛啦!”“唔,这一块是不是有点咸”“喂喂喂好好听阿银说话啊你!”——虚是和她性格完全南辕北辙的人。虽然这样讲不太恰当,毕竟说到底她们依旧是同一个人,只是分裂成了不同的两个人格。——不,也许她才是被那个虚分裂出来的一小块碎片。有一点虚说的没错,和虚比起来,她的确太过天真,也太过理想化。这次被官兵找上门让松阳感觉到了久违的紧迫感,第二天还特意把桂接了回来,一连几天私塾放学时间都提前,出门也都跟着这三个孩子,确认不会再有人上门滋事,她才稍微放松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