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武士呢?”“说什么啊,你这样的不就是吗?”松阳摇摇头,问道。“我没有要为之拼命的君主,国家,我也不会为了谁举起手里的刀,这样的我,在你看来是合格的武士吗?”高杉愣了愣,一时间哑口无言,张着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武士的定义,也不过是他的父亲,讲武馆的老师,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如咒语一般反复的告诫,而他自己内心中的困惑从来无人能解。武士,真的是那么苍白而又沉重的东西吗?“……我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如果世界上有吉田松阳这样的武士,那么他只想站在这样的人身边,变成像她一样的人。“但我想做你这样的人。”“那就够了呀。”松阳笑吟吟地拍拍他的头发,说道。“即便什么也没有,这样的我和银时,一样也成为了自己心里的武士喔。”“那家伙哪里算武士了啊!”高杉一听到这个名字,整张脸都气呼呼地鼓起来,咬牙切齿道。“性格散漫,吊儿郎当,对于发起挑战的对手一点都不尊重,这算哪门子武士啊,我虽然不晓得他是你什么人,但跟你一点都不像!”“是吗?”松阳摸摸后脑勺,笑道。“我觉得性格散漫这点我们俩还挺像的啦——不过,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希望他和我一样。”“他是你捡回来的?”“很难说呢。”松阳想起那时候的场景,眼神越发温柔了些。“也许,是他捡到了我也说不定。”“什么意思——”“——你问题是不是太多了点啊。”门口响起了能让高杉气得牙痒痒的声音。银时悠哉悠哉晃进来,径直把刀插进面对面坐着的松阳和高杉中间,划出一道分明的界限。“阿银家的老师没义务给你心理辅导,你这家伙赶紧该去哪去哪,别唠唠叨叨个没完。”松阳用惊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他。“银时,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用老师称呼我……”“……”银时表情一僵,凶巴巴地叫嚷出声。“阿银从现在开始叫你老师,松阳老师,麻烦这小子从松阳老师的屋子里出去,这位松阳老师负责的范围不包括没长高的紫头发小矮男,谢谢合作。”“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啦!我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啊你这混蛋!乱糟糟的天然卷,未老先衰男!”“啊咧,有人在说话吗?声音太矮了阿银听不清楚——”“可恶啊你这混蛋!”松阳看他们吵地热闹,忍不住感叹。“银时交到同龄的朋友了呢……”“谁和这家伙是朋友啊!”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怒吼,又嫌恶地瞪了对方一眼。——直到对方被马尾辫的孩子絮絮叨叨拉走,银时还有点不满,碎碎念着去推松阳起身。“真是的,你和这家伙聊那么多做什么啦,阿银和你什么关系要告诉那种家伙吗,这是我们俩的事,和那种莫名其妙来踢馆的贵族笨蛋乱讲什么啦!”“不躲着我了?”松阳看他气鼓鼓的表情,揶揄道。“之前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我可是很伤心的喔。”“……阿银才没那个心思躲着你……”银时低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视死如归一般抬起头,径直瞪着松阳,表情复杂又纠结,耳朵红通通的看上去有点可爱。还是个孩子呢。——是会获得幸福的孩子。松阳看着他,忍不住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一只手用力呼啦他这头蓬松的天然卷。“小银时~真的超级可爱~”“!!!你你你!!!先说好,阿银只给你抱一下,就一下下喔!”银时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并没有推开她。他的手只是僵硬的垂在身侧,似乎在害怕触碰到她,却又不自觉的依恋着这份温暖。就这样吧。他想。心里那些理不清的混乱情绪,总有一天,都会有一个答案。作者有话要说:总之是聊天的一章被家访的时候只要微笑就够了吧银时的别扭期就这样过去了。松阳尽管自始至终都没明白来龙去脉,但只要银时恢复正常,她也就放下心来,安心地为银时即将到来的生日做准备。于是高杉像往常一样翘了讲武馆的课来私塾踢馆时,以往那帮看见他就欢呼着“你又来被大师兄揍啦”凑过来的乡下小鬼们今天没有一个把注意力分给他。高杉头一次遭遇如此彻底的被无视。道场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一部分小鬼们跑来跑去,有个没见过的婆婆待在角落里捏饭团,银发的讨厌鬼一脸烦躁地被一小撮人围在中间,不知道在做什么,高杉站得远远的也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