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见过他所有不为人知的狼狈和懦弱,尽管她已经忘记了这些,可这并不会带来什么改变。变得是其他所有人,只有她还是她。——银时也不清楚这算不算自我安慰。万事屋的账务被松阳管的有理有条,能用来打帕青哥的零花钱也得精打细算。好像这个万事屋多了个女主人,虽说男主人想要叫她一声“老婆”,但果然想要混淆还是会被发现,也就自欺欺人的,在被吐槽“天然卷混蛋你是结婚了吗突然变得这么积极向上”的时候,犹犹豫豫地摇头,又说。“阿银总有一天会成功把她娶回家的。”话虽如此,他还是把这份决心藏得小心翼翼的。“银时这样,也很好呢……”松阳笑了笑,又叹了口气。攘夷志士。她一想到这个词,心里就会沉甸甸地难受。那必然是对她而言,或者是说对那些孩子们而言非常沉重的记忆。她倒不是对攘夷一无所知。在黄龙门也听巫女姐妹科普了不少这个时代的常识,知道了幕府,攘夷战争,天人,将军这些概念。她本能性对这个时代产生排斥感,又或者说只是排斥这个时代下隐藏着的黑暗气流。过去作为师长的她,也一定不愿让这些孩子们卷入混乱洪流中才对,可为何还是——松阳察觉到自己隐隐在挖掘出记忆里丢失的真相。这让她下意识地回握对方的手,注视着男人那双暗红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感叹道。“银时还平平安安的站在这里,小太郎还能活蹦乱跳的逃跑,我就会感到安心。”但是那个孩子——在那张被绷带掩藏起左眼而气息阴冷的脸浮现在松阳脑海中时,松阳不由怔愣住。隔着舞台外围成圈的人群,她看见了名为高杉晋助的那个男人,是那张与通缉令如出一辙的那张脸。她记忆里简单勾画出了那个男人幼时的眉眼,与如今那阴郁冰冷,还有一只眼睛被遮挡住的模样相比较,恍然感到熟悉而又陌生。“银时……”松阳忍不住想要叫银时去看,但转个头的时间,那披着紫金浴衣的男人已经越过人群站在了他们面前。那是预示着危险临近的华丽嗓音,拖长了语调一字一句,带来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杀意。“还真是好兴致啊,坂田银时,愚蠢的让人吃惊。”银时瞬间迸发的是与高杉不相上下的压迫感,松阳感觉到手被握紧的力道变大,她几乎能感受到银时手心里冒出来的冷汗。银时在紧张。松阳并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但她看得出来这并不是普通的旧同学重逢的气氛。不应该是这样。她动了动唇,想说话,却被银时猛地松开手,又被银时不怎么使劲的拍了拍头顶。“去找神乐和江华夫人,阿银过一会儿来找你,老同学叙旧你就别掺和了,你应付不来的。”“可是……”松阳望了那紫发男人一眼,被对方面上毫无生气的模样弄得忧心忡忡。她想不起来,可她只是觉得名为高杉晋助那个人不应该像这样——绝望。她明明还记得那双绿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小心翼翼而又充满信赖的光芒。“说的也对。”打断松阳犹豫的是高杉。紫发男人以不带任何情感的冷漠眼神打量她的长发,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这位夫人暂时离开比较好呢,请记得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看在那个发色的份上,高杉并不想在这场即将而来的混乱中看见这头长发染上刺眼的颜色。那种记忆,那种画面,他今生今世不想再目睹按a前进才是正确选择高杉看不见面具下的那张脸的真容。但松阳透过面具正在注视着他。她在尝试从空荡荡的记忆中拼凑与高杉晋助这个名字有关的碎片。松阳还记得那个孩子注视着她时那全然信赖的执着眼神。所以她才会因此产生巨大的落差感。是因为什么呢。这个男人如今所拥有的却是孤注一掷的眼神——和她有关吗?“可是……”松阳并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相认与否的选择。银时攥紧了她的手,面对高杉的态度与其说是对待旧同学,倒不如说是在对待要破坏他平静生活的仇敌。“这位夫人暂时离开比较好呢,请记得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